王媒婆罕见地有些哽住了,她没想到如今的姜秋澄竟然这么难糊弄,不管她好说歹说,嘴皮子唾沫都说干了,都不为所动。
正当王媒婆正为此事着急上火的时候,一道人影从不远处扭走了过来。
相较于农村妇人常穿的深色衣裳,她的这身石竹红的衣裳倒显得有些惹眼了。
姜秋澄眯着眼打量着她,看着她的身影由远及近。
“哎呦,我远远瞧着便觉得眼熟,走近了一看,这不是王婶子嘛。”
“怎么,眼下是在给秋澄说亲事吗?是了是了,这孩子命苦,耽误了好些年,如今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说到命苦二字的时候,那妇人还做作的拿手绢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泪花。
王媒婆很上道,即使她跟眼前这人并不算熟络,但也笑着附和道。
“是啊,咱们都是一个村子的,互相帮衬帮衬也应该嘛,阿澄这孩子打小就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定然也会尽量帮她寻一门好的亲事。”
那妇人听了,感动地握住王媒婆厚实的大手,语气夸张地说道。
“哎呦,这话听了真叫人心头热乎,有你是帮忙还真是秋澄这孩子的福气,我那堂哥堂嫂去得早,就留下这么一个孩子,这些年我这个做堂姑的也帮不上啥忙,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这不,我寻思着秋澄这孝期也快过了,正想着来瞧上一眼,关怀几句,就遇见了你们,也算老天爷让我来促成一桩美事了。”
姜秋澄的头顶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位情绪激动的姨,您是哪位啊?
早些时候人都快被饿死了,也不见你出现送个冷馒头什么的,现在突然上演一场疼爱小辈的戏码,未免有些太浮夸了哈。
搜寻原主过去的记忆,发现对这个人物的印象也是模糊得很。
忽然姜秋澄的灵光一现,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面前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帮着一起忽悠原主嫁人的黑心远房亲戚!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她出了孝期她就来了,还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是吧?
前些年祖母过世,家里乱成一锅粥的时候,也不见得这什么劳子堂姑回来帮衬一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现在又冒了出来。
恐怕这里头没安什么好心呐!
姜秋澄的眼睛往底下转了转,忽然想到,沿着屋后头的小路再往前走那么一小段就是自家的田地了。
虽然不算什么良田,但也高低占了几分位置,能栽种一些谷物,就是不知道这几年,原主没怎么打理,有没有被别人给侵占了去。
乡下不少蛮横的人,这互相紧挨着的农田,要是不常去侍弄一番,除除草,翻翻土,保不齐就被隔壁的人占去了。
这霸占不是一朝一夕之间便完成的,而是会像蚂蚁搬家一样,今天挪一点,明天挪一点,乍一看还没什么明显的差异,要是等上个十天半个月的再去瞧一眼,恐怕就会被吓上一大跳了,到时候再去扯皮可就麻烦得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