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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笼照亮戚长川冷峻无双的面容。
尤其是一双眼,宛如寒夜中一双孤独的星辰。
时荔和他四目相对。
莫名有些紧张。
但是她绝对不会自作多情,认为戚长川在担心她。
所以,他到底在问什么?
她不说话,戚长川也不说话,场面一时僵持住了。
最后,戚长川好像失去了耐心,凛冽的目光扫向旁边无辜的宫女。
一身在沙场上征伐多年的煞气,看得宫女双膝发软,险些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回答:“娘娘刚才开了暖阁的窗户,可能冻着了。”
她可没有时荔那么多小心思,一边发抖一边按着正常的思路回答。
时荔看着像小白兔一样瑟瑟发抖的宫女,有点儿心疼。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忽然仰脸朝戚长川道:“你别凶她,她又没做错事情。我担心暖阁里被人动手脚,所以才开窗户透风。”
头顶月色雪亮,夹杂着灯笼中烛火散发的光照在少女脸上,像是熠熠发光的珍宝。
戚长川目不转睛,沉默地看着她。
半晌,转移开视线看向回廊外漆黑的台阶,声音依然冷冽。
“回去吧。”
这么简单?
不借题发挥了?
时荔有点儿不敢相信,但是机不可失,眨了眨眼睛,自以为很隐蔽地对宫女使了一个眼色,然后飞快提着裙摆逃离。
宫女的反应没有她快,也不敢随便离开,忧心忡忡地看了戚长川一眼。见他微微颔首,才默默屈膝行礼,向前追上时荔的脚步。
回到云迭宫时,群臣都已经落座。
见到吉祥……太后,纷纷起身拜见。
看着宫殿中跪了一地的人,时荔终于第一次有了人生赢家的感觉,嘴角微微挑起一缕浅淡的笑。
“诸位平身。”
说完,时荔端着端庄高贵的架子重新走上太后的专属凤位。
“太后怎么去了这么久?”
才一落座,身边的周承颢便凑近,很关切地问。
时荔很想对他翻一个白眼。
但毕竟这人未来是要亲政得势的,她不能得罪,敷衍道:“无事,在暖阁里歇了一会儿。”
她好好一个妙龄少女,硬是把自己说得和七老八十的老婆婆似的,换个衣服还得歇一会儿,但这已经是最不敷衍的说辞了。
周承颢似乎也只是客气一问,尽孝的责任尽到了,便马上坐回去,继续当另一个吉祥物。
过了片刻,戚长川出现。
众人大概不知道他其实早就到了,纷纷起身热情相迎。
态度比刚才对待周承颢和时荔亲切自然多了。
时荔看着这一幕,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周承颢。
然后她就发现,周承颢好像很适应吉祥物的身份,一点儿不觉得尴尬,反而还一脸憧憬地看着戚长川。
也不知道他是装的,还是真觉得戚长川就是自己的偶像。
时荔默默转过头,随手拿起桌上的夜光杯。
今日设宴,所有人杯中盛的都是西域进贡的葡萄酒,她这杯也不例外。
杯子举到唇边刚想喝,又听见了戚长川的声音。
“陛下,微臣有事禀报。”
戚长川叫的是周承颢,时荔坐在旁边,总不好在人家要说话时兀自饮酒,只好把杯子又放下,一脸庄重地看向下首的男人。
“戚将军请说。”
周承颢满脸笑容,哪怕一身稚气,却有瞬间像极了世人盛赞礼贤下士的先帝。
戚长川面容严肃,“方才孙御史之女御前喧哗、对太后不敬,已被微臣羁押,等候陛下发落。”
“竟有此事?”
周承颢表现得极为震惊,好像之前真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一样。
看得时荔暗暗咋舌,皇宫中果然人人都是影帝。
“孙御史,怎么回事?”
周承颢还在演,一脸严肃看向不知发生了什么的孙御史。
可怜的御史被女儿连累,慌忙起身认罪,脸色白得和宣纸似的。
时荔也好奇地看向这个可怜人。
她的记忆中,孙御史一直都是老实人,也不知道怎么会生出那么一个不知所云的女儿……
等一下!
时荔忽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那位孙小姐,该不会和她一样是穿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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