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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外谢府门外,很多旧漆都掉了颜色,被雨水冲刷过后,更是看着寒酸。
门外的道路也十分寂静,来往无行人,取闹市中一片寂静。
袁持之策马行来。
到了门口下马,看见斑驳的墙面,顿了顿脚步,然后上前叩门。
进去之后走到屋外,袁持之就听见里面传来谢老连绵的咳声。
等到咳声停止,方才扬声道:“老师,学生拜见。”
“进来吧。”
谢老半坐在床榻上,脸色看着尚可,盯着他问:“今日去见陛下,觉得如何?”
袁持之并不评价,只将袖中时荔的论述递给谢老。
谢老也习惯他如此,接过宣纸仔细看了起来。袁持之在旁边安静等待着,期间谢清韵进来送茶,两人互相点头算是全了礼数。
“陛下心性纯良,这番论述不错。”
谢老看完了时荔写的字,脸上露出略微满意的神情,转头又看向袁持之。
袁持之知他想让自己开口,便道:“陛下有老师教诲,必然是不错的。只是学生今日看着,陛下实在太过瘦弱,理应安排老师教授骑射。”
“咳咳……咳咳!”
谢老剧烈地咳嗽起来,好不容易止住,长叹了一口气。
“你说的是,陛下龙体也要紧,不过能教授陛下骑射的师父……”谢老话说到一半停下,似乎在思索合适的人选。
半晌,谢老忽然抬起头看向袁持之,目光灼灼。
袁持之垂在身边的手微微一握,“老师想让我教导陛下骑射?”
“交给其他人,我并不放心。”
谢老当着学生的面,一点儿都不掖着藏着,说话十分直接,“陛下正在成长,如果接触到包藏祸心的人,难保不会将陛下带歪,祸及百姓。”
袁持之和谢老对视,末了无奈地笑了一声,“老师如此信任我,我……自然不能让老师失望。”
细雨直到傍晚才堪堪停下,久违的太阳出现在西边天空上,隐约照出相反的天空上出现一道虹。
袁持之走出谢府,回头看了一眼。
奉谢老之命来送他的谢清韵还站在原地,身影瘦削,发髻上唯一的银簪看着十分醒目。
远在深宫的时荔还不知道,自己未来又多了一门课程和一位老师。
学习了一整日,看着外面晴好的天空,决定忙里偷闲到后花园走一走。
先帝的贵妃从前喜欢海棠,后花园里便到处都种满了各种颜色的海棠,被白日里风雨吹落了许多。
遍地落红,也是一番别致的景色。
时荔没让宫人跟着自己,在后花园随意走着,漫无目的,走到哪儿算哪儿。
经过一座假山时,不防听见两个宫娥正在窃窃私语。
“去年殿上钦点的状元郎惊艳绝才,可惜生不逢时,只能做个翰林院修编真可惜。”
“谁说不是呢?状元郎出身也好,汝南王家的公子,可惜碍了那位大人的眼。”
“嘘……别说了,那位大人现如今管着帝都禁军,只手遮天啊!”
时荔:……
你们要不再大点儿声音,或者再指名道姓一些呢?
这是真把她当傻子骗啊!
想想也是,如果她真的像原主似的在墙缝里活了十几年,肯定单纯如一张白纸,听到宫娥这么说,不疑心才怪!
时荔这样想着,不动声色,表面上假装把两个宫娥说的话都记在了心里,一脸闷闷不乐地离开了后花园。
等回了宫殿,时荔马不停蹄地找到身边得用的内监,让他把那两个宫女找出来。
“找到以后呢?”内监悄悄抬起头,小心地问。
时荔微微沉吟,最后打定主意,“先看管起来。”
翌日,谢老的咳症未好,袁持之代他来暖阁为时荔布置功课。
踏进暖阁,袁持之就看见时荔握着笔,盯着面前的宣纸一脸沉思,宣纸上一个字都没有,可是他却好像面临着一个重要的难题。
袁持之不动声色,照常躬身行礼。
时荔如梦初醒似的,放下笔看着他。
本来以为今日能见到谢老,她已经做好了告状的准备。谢老是真正一心为国为民的好人,时荔对他非常放心。
可是换成袁持之,时荔就很犹豫了。
这个人……历史上劣迹斑斑,她不敢太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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