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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荔一开始,以为这又是张公子的谋划。
直到路过了那张贴在墙上的榜文。
张府真的在寻找会驱邪的高人!
就算张公子胡闹,也绝不会闹到这个地步,所以张小姐中邪这件事情,一定是真的。
时荔忍不住停下看着榜文,没注意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直到那人伸出手将榜文揭下来。
时荔最先注意到的是,那是一双很漂亮的手。
修长有力,各个骨节分明,好像初长成的竹节。
视线之内,还有一截青色的衣袖。
再看过去,就看见了对方的脸。
浓淡合适的眉,明灿有神的眼,眼尾微微上扬,像是偷藏了一鸿秋水,温柔多情。
莫名有些眼熟。
“姑娘,可知道张府怎么走?”
直到同样好听的声音传到耳中,时荔才恍然想起,这人在自己织虹时,就曾经有过惊鸿一面。
这真是巧了。
看见他揭下张家的榜文,如今又打听张府如何走,时荔不自觉开口问:“你会驱邪?”
“区区散修,不足挂齿。”男子唇边噙着温润的笑,谦虚自持。
“我们也去张府,你跟我们去吧。”玉琼在旁边开口,只是脸上的表情,似有几分心事重重。
男子拿着榜文,倒是健谈的性格,在路上互通了姓名。
他说自己名为清玄,游历至此,看见墙上的榜文,便想去施以援手。
后来他又问起时荔二人去往张府的目的。
时荔默默地看了一眼玉琼。
“我要用这些布匹,换一个人的自由。”玉琼指了指身后板车上的云锦,言语间隐约透露着骄傲和期待。
路途不远,很快就走到了张府大门口。
门口的家丁看见清玄手握榜文,立刻高兴地冲回去禀告,反而把玉琼晾在了一旁。
巧的是走出来的人是张公子,第一眼就看见玉琼和时荔,立刻走了过去。
“两位姑娘……”
“能救你妹妹的人在那边。”时荔好心提醒了一句。
张公子立刻想起要紧的事情,看了一眼清玄,又看向玉琼,面露难色。
“玉琼姑娘,我妹妹还在昏迷,时刻离不开冯欢,与你约定的事情能不能暂缓几日?”
“为什么你妹妹昏迷,要让冯欢一直守着?你们偌大的张府,难不成没有旁人了?”
几日的隐忍,玉琼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
满心欢喜地以为用十匹云锦就可以换得冯欢的自由身,然后与自己离开这里,从此双宿双栖。
可是张公子的话,彻底地点燃了她这几日深深的忧虑。
而她说的这些话,也正好传进了爱女心切走出二门的张夫人耳中。
“你是什么人!真是好大的胆子!”张夫人横眉冷对,怒不可遏地看着玉琼,似乎下一秒就要让下人把她赶走。
时荔上前拽住玉琼,对她摇头示意。
不管如何,刚才那句话都不该从玉琼口中说出来,实在是没有怜悯之心。
张家虽然是富户,但从上到下,除了张公子有些风流,并无其他劣迹,更不是大奸大恶之辈。
“张夫人,在下有把握为令爱驱邪。这二位是在下的友人,还望夫人见谅。”
谁都没想到,清玄这时站出来,一句话缓和了局面。
张夫人为爱女的事情忧心不已,闻言深吸一口气,上下打量了清玄一眼,似乎也为他的气质打动,不再追究。
转身时冷冷道:“进来吧。”
张公子倒是很满意玉琼刚才的失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地说:“玉琼姑娘,如今不是我张家放不放人的事情。而是他冯欢,可能并不愿意随你离开。”
藏在玉琼心底的隐忧,就这样轻易被张公子说了出来。
玉琼脸色一白,皱眉看着张公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罢了,我母亲既然已经开口,你们先随我来吧。”张公子却不再说话,而是带着众人,走进府中。
张小姐已经昏迷了一日一夜。
冯欢在交代完自己所看到的诡异之后,也被放了出来,本来身上带着伤,可以借故休息,他却执意要守在屋门,心里还惦记着张小姐昏迷之前说的话。
这一遭,让他已经把玉琼忘了个一干二净。
如今看见玉琼跟着张公子走进来,瞬间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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