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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荔手捏着薄薄的字条,一直悬起来的心,沉沉地落了下来。
窗外温暖的光穿过葳蕤的树枝落下来,照在指尖,反射着手腕上玉镯莹润的光。
一时间,让时荔有些舍不得把字条烧掉。
可是也只有那么一两秒的迟疑。
顾矜宁现在是摄政王谢凛,位高权重,但外面等着抓他把柄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这小小的字条看似不起眼,万一被人发现了做文章,却是不值当的。
想好了轻重缓急,时荔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将字条放在蜡烛上,眼睁睁看着它化为灰烬。
字条是心意的象征,但心意又不仅仅是这一张字条。
时荔把一点余晖收集起来,淡灰色的粉末随着风飘散,半点儿痕迹都没有留下。
随后她继续梳好自己的妆发,起身走出去寻找时瑄。
她昨天晚上几乎都没睡着,时瑄自然更加难眠,一脸的倦色愁容,看见她之后强扯着精神,“荔儿。”
时荔走过去抱了抱她,侧头吩咐丫鬟走出去外面,把门随便关了起来。
等只有她们两个人了,时荔才靠近到时瑄身边,悄声道:“苏昭已经回来了,姐姐不用再担心,没人再敢逼我们。”
她说的是“我们”,而不是“你”。
今日时瑄遭此横祸,只因为她是姐姐,时荔很清楚,如果不是时瑄在前,今日的事情必定落到她头上,所以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两个人的,而不是时瑄一人。
“怎么会?”时瑄虽然也寄希望于千里之外的时榆,但明知道事情不好轻易解决,但忽然峰回路转,让她怎么也没想到。
时荔有些尴尬,垂眉扯了扯嘴角,“姐姐,我有件事情一直瞒着你。”
她知道,如果今日不好好解释,时瑄肯定会担心。但顾矜宁的秘密,也不能轻易说出来。
于是在来之前,就已经编好了一个自己之前在商铺与摄政王巧遇,一见钟情的故事。
“我昨日求助于他,也不知道他肯不肯帮忙,所以没有告诉你。”时荔握着时瑄的手,言辞恳切。
时瑄的眼圈又红了一片,反握住时荔的手,关切地反问:“他没有为难你吗?”
她以为,摄政王肯定会趁机对时荔提出过分的要求,甚至……占便宜。
时荔:……
一不小心,她好像污蔑了顾矜宁的清白……
“没有没有,他是正人君子!”时荔连忙澄清,但是看着时瑄的表情,好像她不太相信。
毕竟对方是摄政王,想都不敢想会认真地对待时荔。时瑄不是妄自菲薄,而是任谁也不觉得她们姐妹现在的身份地位,配与摄政王有任何平等的交集。
“日后……可怎么办?”时瑄低着头,刚刚舒展的眉宇又重新皱了起来。她担心,顾矜宁以后用这件事情拿捏时荔。
好像怎么解释也听不进去呀?
时荔也沉默了。
想着该怎么表达,才能让时瑄信过顾矜宁,却听见敲门声急促地响起。
她身边的丫鬟焦急地喊道:“两位小姐,舅老爷派人过来,请你们过去!”
这个时候,舅舅要她们过去?
时荔看了一眼时瑄,时瑄一脸茫然。
不过苏昭既然已经回来了,赵怀就没有可以拿捏苏家的把柄了,总不能还要逼时瑄嫁到赵家吧?
“先过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时瑄站起来,走在前面。
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她对如今的苏家早已经没有任何念想亲情了。时荔落后了她一步,跟着舅舅派来的人,一起往前面走。
到了前厅,就看见舅舅和舅母两人满脸堆笑,正与一个管事打扮的人说话。
只是舅舅的表情只有谄媚,舅母的表情却有些别扭怪异。
“荔儿、瑄儿,快过来!”
看见两人出现,舅舅用从未有过的热情声音招呼她们,好像恨不得她们是亲生的女儿一样。
而旁边管事打扮的人却不一样,本来面无表情地端着一盏茶,听见动静立刻放下茶盏站了起来,一个箭步走到时荔面前。
“时小姐好!下月是您及笄之礼,这是大人命小人送来的贺礼。”
管事手上拿着一个精致的锦盒,细长条,看着应该放的是钗环一类的东西。
见到时荔一头雾水,他还主动介绍,“小人是谢大人府上的管事。”
又是顾矜宁!
这一次,他直接派人来撑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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