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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渔既然醒了,身上这身林清越的衣服肯定是不能穿了。林清越不知从哪找来一套符合他身量的衣服,又替他贴心地将他扣子扣好。看着穿上新衣服的曲渔,林清越心中升起种诡异的满足感。
他注意到曲渔光脚踩在地上,于是用手握住他小小脚掌,抬起来替他穿鞋。林清越手上有常年练剑留下的茧子,擦过曲渔柔嫩的脚心,让他脚掌微微瑟缩。
“疼吗?”林清越问他。
曲渔连忙摇摇头,一张怯生生的小脸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林清越替他穿好鞋,施了个清洁术将手清理干净,又去轻轻抚摸他脸上的伤痕。曲渔只是睁着眼睛看着他,也不躲,乖顺得像小羊羔。
“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治好脸上的伤痕的。”林清越一边用手指抚摸他脸上的伤痕,一边低声说道。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个黑暗的念头——不想给小哑巴治脸。
小哑巴这副脸上带伤,不说话的模样已足够惹人怜惜,若是治好了脸上的伤,会不会被人夺走?又或者离他而去。
曲渔听到林清越的话,却是微微睁大了眼睛。等下,这剧情不对。他的脸的确会被治好,却不是林清越治好的,而是入魔后魔尊替他治好的。在范本剧情里,他还要顶着这副丑陋的样貌许久。
冒着违背人设的风险,曲渔抓住了林清越的手,狠狠摇了摇头,眼睛里写满了无助和害怕。他的唇瓣开合,无声地说着:我不想治。
林清越看得懂他在说什么,却被他唇瓣开合间隐约露出的嫩红舌尖吸引了。他故作疑惑地凑近去看,甚至能闻到小哑巴嘴巴里的淡淡香味。
他又装作恍然大悟地皱眉说道:“你不想治脸?不行,我一定会替你治好的,放心吧。”
曲渔本人正在脑内风暴,碍于小可怜人设,却只能低下头默默含泪。林清越看着他失落的模样,眼看又要流出金豆豆,也不再逗他,柔声说道:“别难过…不治就不治。”他想喊他小哑巴,却觉得不妥,才想起问他姓名,“你叫什么名字?”
曲渔拉过他手心,一笔一画写下曲渔二字。林清越手心一合,将他的手紧紧握住,又念了遍他的名字,庄重得像在念道侣契约。
林清越将曲渔安置在自己的洞府,便如往常一样去门内练剑打坐了。只是平时他总勤奋修炼,近几日却常常心不在焉,回洞府的时间也比往常早许多。连一向迟钝,对外物毫不在意的宋不云都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山雾子将林清越叫到身前来,微微皱眉:“清越,你平日素来稳重,修炼稳扎稳打,最近这是怎么了?怎么总是心不在焉?若你无法清醒,我只好将你送到思过崖修炼几日了。”
去思过崖?林清越往常不在意,此刻却揪心起来。他要是去了思过崖,小哑巴岂不就无人照顾了?千万不行。
他连忙低头认错,说道:“弟子最近修炼遇到门槛,总在思索,因此心不在焉,让掌门费心了。”
山雾子看了他半晌,叹了口气,才说道:“没有下次,去吧。”
宋不云看着心不在焉的林清越,没有开口,只是嗤笑一声。连心无旁骛都做不到,还怎么追求无上大道?那些俗人怎么会觉得这样一个伪善之人同他境界相当?真是可笑。
林清越没空在意宋不云,唤出飞剑回了洞府。宋不云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眯了眯眼,也跟着追了上去。林清越修炼不行,做伪君子却尤其擅长,平日里向来滴水不漏。那洞府里到底有什么东西,能搅得他心神不宁?往日里只对修炼感兴趣的宋不云难得生出了点好奇。
曲渔坐在玉床上发呆,思索着下一步的剧情该怎么发展。这个世界的随机情况显然超过了平均值,他要谨慎行事才行。
“小渔,我回来了。”林清越走上前来抱住他,轻声问道:“在洞府里无不无聊?”
曲渔摇摇头。林清越对他极好,怕他无聊,给他找来许多凡人界的话本,还留了许多吃食和灵泉水。虽然这好显然超出了剧情中的程度,但林清越是个心善之人,对他这么好也不奇怪。
林清越又说:“不过不用担心,我已替你办好了身份玉简。只是你来得突然,只能暂时作为我的奴仆,你介不介意?”
剧情中的曲渔痴恋林清越,当然不介意。曲渔这样想着,摇了摇头。
“那便好。”林清越冲他笑笑。身份玉简一事是他故意的,他当然可以给曲渔办一个外门弟子的身份,只是那样便与他相隔甚远,且小哑巴没有自保能力,又如此柔弱,遭人欺负了怎么办?
“明日我就带你去门内,认识一下我的同门,不要紧张,跟紧我就好。”林清越又对他说。他有意让曲渔知道自己与旁人的不同。他那一个个同门可都高傲的很,小哑巴受了委屈,肯定会哭着扑进他怀里。
林清越觉得并无什么不妥的地方,才又离开了洞府。他临走前警惕的在洞府周围布下了一道屏障。
他走后,悄悄尾随的宋不云才现出身形。林清越为人谨慎,他方才不敢离太近,只远远看见林清越同一个人亲
', ' ')('昵地说话,却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宋不云没什么感想,只觉得有趣,林清越居然在洞府里藏人?同样地,他又觉得有些乏味,林清越因外物放弃修炼本心,着实落了下乘,再不配当他对手。宋不云转身离去。
曲渔对此丝毫不察,还在思索着该如何应付明日。他记得范本剧情里没有这一段,但类似的事倒是有:曲渔毁掉后的容貌被人瞧见,人人厌恶他,远离他。他从此变得自卑阴郁,戴着兜帽,再不将真容示人。
清远门多是人中龙凤,应该更瞧不起他这个毁了容的凡人。曲渔这般想着,便无负担地睡去了。做他们炮灰配角这一行的,常常会有这种遭遇,习惯就好了。
第二日上午,林清越将曲渔叫醒,让他穿上门内统一的衣服。曲渔任由林清越替他穿衣,垂着眸,心情有些紧张。待会是直接哭着跑走,还是咬唇隐忍呢。曲渔在心里思量着。
此刻正是日上三竿,门里许多弟子正在场地上练剑,比拼。他们统一穿着白色衣裳,丰神俊逸。许多人看见林清越,将手中剑放下,恭恭敬敬喊了句:“大师兄好。”
“不必多礼。”林清越摆摆手。
曲渔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像个安静的小尾巴。
许多人也看见了他,投来了好奇的目光,只是曲渔低着头,他们看不真切。再加上他跟着大师兄,也没人敢轻易开口。
林清越眸光暗了暗,又换上副温柔笑脸,对曲渔说:“你在此处不要走动,我去找掌门说些话。”
曲渔眼瞳猛缩,主角竟然要把他一个人留下。还没等他做些什么挽留,林清越就唤来飞剑飞走了。
这下他没了靠山,无处可躲,只好灰溜溜地跑到一个角落,试图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只是仍有弟子注意到了他。
一个面容俊朗,小麦色皮肤的内门弟子走过来。他一开口,语气倒是意外的温和,“我叫程山。你是哪来的?怎么从没见过你?”
曲渔眨巴着眼看他,不说话。本以为这弟子会生气,谁知他又问了句:“你怎么不说话?”
曲渔这才指了指自己的喉咙,表示自己说不了话。
程山挠了挠脸颊,“抱歉,我不知道你说不了话。”
曲渔凑近他,指着自己的嘴唇让他看自己的唇语,说道:我是大师兄的仆人。
谁知程山小麦色的脸庞红了半边,咳嗽两声避开目光,“你的嘴巴很好看…但是咱们要注意分寸,不能凑这么近。”
曲渔:?
程山过了一会才小心翼翼地转过头看他,“你脸上的伤痕怎么来的?”
曲渔心里一紧,要来了,要开始嘲讽容貌了。他立马低下头,装出副黯然神伤的样子,洁白的贝齿咬住下唇,印下一个深深的凹陷。
“别难过。”程山显得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安慰眼前这个小哑巴。他把自己的脸掐出几个印子,又安慰曲渔:“你脸上的伤痕不丑的,很像桃花瓣,就像我掐出来的这种。”
曲渔的脸色僵了一下。这跟预期的反应不一样。他还是立马抬起头,充满感动地看着程山,心里却在想:林清越在清远门的人脉竟然这么好?眼前这人竟然能看在林清越的面子上把自己当傻子哄。
“我带你逛逛清远门,好不好?”程山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里痒痒的,又问道。
曲渔连忙点点头。说不定他能在这里遇到另一个主角宋不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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