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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陆瑾正在筹谋着祁政假扮玄清道长进宫一事,
魏九诏禀告张家兄弟已经到了,他便让人进来说话。
“草民拜见摄政王。”
张三哥说着就要跪下。
陆瑾连忙起身上前扶起他,张三哥连忙道谢,心里震撼不已,
这摄政王似乎和传闻中不一样,如此得平易近人。
“坐下说,就当平常在家中便好。”
陆瑾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点。示意魏九诏给人斟上茶水。
张三哥局促地坐着,整个人僵直,掌心发烫一直在冒汗。
“你名何?”
“草民张怀民。”
陆瑾果然想得不没错,张小四的三哥就是张怀民,
上一世科考的探花,是个农家子,天赋极高。
陆瑾上一世倒没怎么特意关注过张怀民,只有过一面之缘。
后来听说他挡了世家子弟的路被人陷害入狱。
之后便没了消息,想必是死了吧。
毕竟一个农家子弟,无权无势,捏死他就跟捏死蚂蚁一样。
这一世他也没有想起这个人,还是看到张小四那张与张怀民有着几分相似的脸,陆瑾才忽然想起张怀民这个人。
“你可愿意来本王门下?”
陆瑾问道,没等张怀民回答,他又说道
“如今世家势大,当今圣下有意扶持寒门子弟,你既是读书人就应该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张怀民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小四说你明年开春就参加童考了?”
陆瑾问道。
“回王爷,夫子说草民已经习得几年,去试一试也无妨。”
张怀民恭敬地说道。
“读了几年书?”
“草民家境贫寒,十二岁启蒙。如今已有五个年头了。”
农家出身,十二岁启蒙,只读了五年书便一举拿下探花,论资质确实算得上是上乘。
“你是农家出身,若日后考取功名怕是仕途难走,世家大族盘根错节。
你觉得你有几分力气与他们周旋。恐怕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陆瑾又添了一把火。
“你投入本王门下,若是考取功名政途必会好走上几分,
若是没有考取功名,本王自会在别处给你安排。”
书房里静得只剩下张怀民的呼吸声,他能清楚地感受到不停的有汗从后背往下滑。
张怀民怎会不知陆瑾的用意,投入他的门下,日后便只能做陆瑾的傀儡,
陆瑾让他去杀人,他也不能说一个不字。
这是一条不归路,也是唯一一次能够改变命运的抉择!
张怀民犹豫了。
他自诩是读书人,有着一颗匡济天下的赤诚之心,并不想沾染官场上的不良风气。
可陆瑾说得没错,哪怕日后考取功名他也没有办法和根基已深的世家抗衡,
到头来还是免不了依附旁人。
不如趁现在早早地依附摄政王谋一个前程。
家中供他读书已是不易,他不能任性。
张怀民闭上眼睛,这一刻他抛弃了自己多年来的信念。
再睁眼时,眼底已是一片决绝。
张怀民起身重重地跪下,叩首:
“草民愿以摄政王马首是瞻。”
陆瑾嘴上说着不用在意这些虚礼,等张怀民说完才让魏九诏去扶他。
张怀民心里清楚自己不过是陆瑾手下的一颗棋子,陆瑾所做所为无非就是告诫自己老实本分。
陆瑾从书案上拿起一封信递给张怀民,张怀民恭敬地弯着腰接了过去。
“麓山书院的姜夫子是本王故交,你且拿着这封信去找他,一切听他的安排。”
张怀民低声应下,随后陆瑾便让他退下。
张怀民关上房门时不经意从门缝里瞥了一眼,只见书案后面的男人隐没在黑暗中,
一道光影从侧面打在半张脸上,忽明忽暗。
香炉里缓缓升起的袅袅烟丝更是为他添了几分谪仙的气息。
张怀民只觉得心脏快要跳了出来,他有预感,未来的路在这一刻就已经变得不同了。
张怀民深吸一口气,抬头呆呆地看着太阳,直到双眼传来强烈的刺痛才回过神来。
张小四在旁边打量着从书房出来便显得有些怪异的三哥,试探着问道
“三哥,王爷跟你说什么了?”
张怀民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对他道
“去找大哥和幺弟吧。”
小厨房里众人围着新来的小奶团子一阵新奇,
在一声声奶声奶气地“嘚嘚好”“姐姐漂酿”里迷失了自己,
恨不得将小厨房里所有好吃的都给面前的小奶团子。
张大哥拘谨又尴尬地看着自家小弟,只能不好意思地对众人说他家幺弟不懂规矩,却惹来几个白眼。
他可算是知道了,人人都稀罕着小的,
他这个亲大哥说一句都不行!
张大哥郁闷地蹲在小厨房的后门口,啃着从家里带来的饼子。
“你这人怎么蹲在这里啊,吓死个人!”
只听一阵娇嗔,张大哥回头看去,只见那女子身穿粉色藕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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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上因为生气染了绯红,看起来娇俏极了。
“你还看着我作甚?”
春秋嗔怪地看了一眼张大哥。
张大哥觉得他的心从来没有跳得这样快过,他站起身来,结结巴巴地回着话
“姑娘,莫怪,我只是......我只是.......”
张大哥组织着语言,暗恨自己怎么不跟着三弟多读点书。
还没等张大哥想好措辞,春秋就感觉腿上一重,
低头看去竟是一个小崽崽,
小阿宝抬起头笑嘻嘻地说着
“姐姐漂酿,宝喜。”
春秋边把小阿宝抱起,边笑嘻嘻地问着李嬷嬷哪里来的小团子,能不能让她抱回去养。
那古灵精怪的样子落在张大哥眼里只觉得惹人怜爱,他头一次这么嫉妒自己的幺弟!
“原来是张小四的幺弟,鬼精鬼精的,怎么还知道姐姐漂亮啊?”
说着去挠着小阿宝的下巴,小阿宝直咯咯笑。
“你就是张小四的兄长吧?”
春秋转头问着张大哥。
张大哥也不说话,挠了挠头咧着嘴冲着她笑。
春秋不禁红了脸,这汉子莫非是个傻的,怎么一直盯着人也不说话。
再瞥一眼,这汉子还挺壮实的。
想着阮蓁蓁让她来看看凤梨酥好了没有,
春秋从腰包里拿出几个金瓜子放在小阿宝的手心里,摸了摸他的头,
便将人还给他大哥了。
张大哥接过小阿宝,看着这金瓜子,作势要还给春秋,春秋没要。
两人推让间不免眼神碰上,春秋脸上浮上了红晕,
心里暗骂了一声呆子,转身拿着凤梨酥就出了小厨房。
张大哥一瞬不瞬地看着春秋远去的背影,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要破土而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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