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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乱无章且急促的马蹄声响彻夜空,如同一把锋利的剑刺破黑夜的宁静,将正在熟睡中的天屹从美梦中惊醒。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透过小小的窗户向外望去,天边已经泛起了微弱的亮光。
隔壁舅公房间里,传出一阵轻微的响动,似乎有人在里面忙碌着。
没过多久,一束明亮的光芒照亮——是家中仅有的一只手电筒被打开了。
"骑兵队竟然连夜赶回,想必一定是有大事发生。我得赶紧过去瞧瞧情况如何,这外边儿天冷得厉害,你先回屋里待着吧。"
舅公压低嗓音嘱咐道,随后便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步走出了院子。
随着老旧的木质房门发出 "吱嘎" 的一声轻响,天屹猜测是舅婆回到屋子里。
他定了定神,向巫空传音问道:"你晓得发生什么事吗?"
即刻间,巫空便回应:"据我观测,好几处牧场都遭受了极为严重的雪灾,道路被厚厚的积雪封堵,导致医疗用品无法及时送达。
许多牧民因此患上了流感,病情十分危急。这次骑兵队特意分出一半人手回来取药,以便尽快救治患病的牧民们。"
“那他们现在回村所谓何事?”天屹眉头微皱,急切地追问道。
巫空轻轻挥动手指,一道光芒闪过,面前的光屏缓缓展开,屏幕上清晰地呈现出蒋天莘所在之处的景象。
此刻正值黎明时分,微弱的晨光照耀着大地,仍显得有些昏暗朦胧。
画面中的蒋天莘面容清秀而略显瘦弱,灵动的双眸被浓浓的黑眼圈环绕,仿佛经历无数个不眠之夜。
眼看着她丝毫停歇,双手不停地为前来求医的牧民们切脉诊断,迅速开出药方。
在营帐内,一个火炉正熊熊燃烧着,上面放置着一口大锅,锅里的褐色汤药正翻滚冒泡,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
整个营帐的布置异常简朴,几乎看不到任何多余的装饰物品,明显看出是个匆忙搭建起来的临时医护场所。
几支蜡烛在角落里摇曳着,火苗忽明忽暗,使得周围的光线也变得不稳定起来。
这样的环境下,蒋天莘原本苍白如纸的脸庞,更显憔悴不堪,眼神之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之色,让人不禁心生怜悯之情。
她的身边,端坐着一位身着骑兵队统一制式蒙袍的年轻女子。
这位姑娘始终没有停歇,不断地向前来就诊的牧民详细解释着蒋天莘所给出的医嘱。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清晰而准确,将所有的关怀和专业知识都传递给淳朴的牧民们。
当完成一次诊治后,牧民们纷纷发出真挚的感谢之声,送上美好的祝福。
蒋天莘只是微微抿起双唇,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并没有多说什么。
很快,她迅速转身,又匆忙去迎接下一位患者。
红润的嘴唇,已经变得苍白且干裂,如同久旱未雨的土地般。
斑驳掉漆的桌子上摆放着一杯水,可见那杯水逐渐变得冰冷刺骨。
天屹紧闭双眼,全身心地沉浸于自己的识海中。
清楚地看到姐姐还带着些许稚气的面庞,上面显露出辛勤劳作后的疲倦之色。
尽管如此,姐姐依然保持着抖擞的精神状态,全神贯注地投入到救治中。
这一幕深深地刺痛了天屹的心,让他不禁感到一阵酸楚。
"这是他们走去的第几个村子了?公社里的草药,能够满足需求吗?"
天屹心中暗自思忖着,对姐姐目前所处的困境充满了忧虑。
感冒这种疾病极容易传播,如果不加以注意,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巫空稍稍侧过脑袋,沉思片刻后回答道:“大概第四个吧,每个村子里生病的人和家畜可不在少数呢!
而且啊,其中还有一个村子连个兽医都没有,她不仅要忙着给那些患病的动物治病,还要兼任给刚出生的牛羊幼崽注射疫苗的工作。”
听到这里,天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闷气:“我姐都累得不成样子了,还要兼职?
难道公社就没有安排专门的兽医到下面去帮忙吗?
这也太过分了吧!简直就是不把人当人看嘛!”
别说是给予什么特别的关照了,就算只是正常使用人力,也不该如此对待啊!
更何况自己的姐姐才不过十六岁而已,年纪尚小,怎么能够这样随意地驱使她呢?
巫空无奈地摊开手中的地图,向他指出目前已有牧民居住的各个村落位置。
解释说:“伊市总共有十九个公社,总共只有四十五位专业的兽医。
这些兽医们全都被派出去执行任务了,对于一些地处较为偏远的村庄来说,想要轮到他们得到救治,可不是短短一两天就能实现的事情啊。”
此外,巫空还补充说道:“其实在我们这支骑兵队伍里面,像姐姐这样会医术的可不只她一个人。
遇到年纪不算太大、又能够熟练驾驭马匹的大夫,都会顺路带他们一起前往需要帮助的地方。”
需要明确的一点是,他们所管理的对象不仅有人,还有家畜。
看待人以及治理家畜这两件事情完全不同,难道不是这样吗?
你可不要天真地认为只要是个医生,就像亲姐那样全能好吗?”
天屹默默地听着巫空所说的这番话,心里暗自琢磨着,似乎觉得对方讲得颇有几分道理。
由于难以入眠,他只能瞪大双眼苦苦等待天亮的到来。
就在今日,村子里将会把牛羊放出去觅食吃草,牛栏羊圈则需要彻底清扫一番。
按照轮流值班的安排,这次轮到了舅婆和大伯母负责这项工作。
天屹准备吃完饭后,打算前去协助她们,干点力所能及的小活。
束摇晃不定、略显昏暗的手电筒光芒映入院子里时,天屹知道舅公进入了自家的院落。
他回来的脚步,没有出门时的那么急切。
伴随脚步声越来越近,舅公发出两声低沉且压抑的咳嗽声。
随后,隔壁房门吱嘎一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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