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日骑马疾行,他们到了京城边界。
“将军,端王前日就到了安城,距京城仅30里,但不知为何裹足不前。”
“我们的人马呢?应该到安山了吧。”殷歧渊轻点了下桌上的地图,沉吟道。
“是的,半个时辰前传来密信,迟鲁将军率众潜伏于安山密林。”
“嗯,传我指令,迟鲁率两千轻骑绕道前往京城,表现得大张旗鼓一些。剩下的部队分成小股,乔装与我汇合。”
“今夜我潜入宫中一趟,你留在这,保护好晚白。”男人淡淡吩咐道。
……
“主子,四更时,陛下病情再次加重,整个太医院都被召集了。霍相半夜进宫探望,出宫门时脸色沉重。”一随从道。
端王攥紧了扶手,面上一喜,又忌惮地问道:“殷歧渊那边呢?还是没消息?”
“派去的两波人都有去无回,但刚刚有新消息,京城边境出现了一小波骑兵,为首的将领是边地的迟鲁将军。”
“迟鲁!他具体情况如何,可有观察?”端王急切道。
“查探者观他面色沉重,几乎不怎么说话,一路上率着部队快马疾驰,恐怕是想立刻入京和禁卫军汇合。”
端王心头大松,“传我指令,即刻出发,直往京城。”
“主子,那迟鲁,还有殷歧渊那边……”
“哈哈,他们已经不足为惧。看迟鲁的表现,殷歧渊那家伙的腿肯定没恢复,估计躲在哪个角落想着靠指挥扭转败局呢。这些天消息压得这么紧,装腔作势,呵!待我功成,就是他的死期。”端王冷笑,迟鲁带的那点人加上京城兵力,远不及自己。他不过一直忌惮殷歧渊这个变数罢了,现下时机正好,估计等他打过去,老皇帝也一命呜呼了。把持住年幼的太子,清理掉碍眼的家伙们,这天下便实际上归了自己。
……
自端王北上以来,京中暗流涌动。五更时,迟鲁率军入京,本来以为会遇到阻拦,却没想到畅通无阻,直接与禁卫军汇合,迅速弥固了城中的防护。
卯时,端王率大军兵临城下,数不清的士兵拿着盾牌、弓箭、云梯和铁爪篙向城墙攻去,战鼓声,箭矢破空声和呐喊声汇成一片,如惊雷响彻在这辉煌古都下。
如此作战了一刻,端王被护在远处,眉头紧皱,“怎么回事,城中内应者呢?”
“信号弹已经发了不止一次了,仅有一个回了信息,解密后发现是两个字,霍相。”
“霍相怎么会掺合进来,他不是一向中立吗!”端王怒道。
城门紧闭,上面已经开始浇油火攻,攀墙的士兵们惨叫着滚落在地,他们大多是在这次北上中招募的,心里想着的无非是得拥立之功,享荣华富贵。现在荣华富贵没影,倒是有了性命之忧,众人不禁萌生了退意,有些已经仓皇地往回逃。
“后退者,杀!成功登墙者,赏黄金百两!”端王高喊。自己人数众多,就是耗,也能把里面的人耗死,他冷冷地想。
在威逼利诱下,众人杀红了眼,争抢着攀墙。城下的尸体越积越多,血流成河。终于在两刻钟后,端王这边占了上风,陆陆续续有人攀上了墙,和上方防守的士兵厮杀起来。
迟鲁一边杀敌,一边看向远方。突然,他眼中一亮,后退几步,跃退墙下,吹响了特质的哨子。在城墙上防守的士兵一听,纷纷佯装不敌,大声惨叫着逃跑。
震天的惨叫声在这场焦灼的战斗中像是一个无与伦比的胜利信号,点燃了端王心中的妄念,“快!快!往皇宫去!”他骑在高马上,身边十几个护卫拥簇着,以高傲胜利者的姿态威风凛凛地前进。
“咻”一道细微的箭羽破空声响起,端王浑身一颤,箭头擦过盔甲射向了身前的护卫。因为怕死,而且不用亲自作战,他身上穿着的盔甲厚重无比,活像个铁乌龟。而身旁的护卫为方便作战只着轻软细甲,锐利的箭头穿透了软甲,身前的护卫当场倒地死亡。
端王颤颤巍巍地转头,看到马背上手执弯弓的殷歧渊冲他轻蔑一笑。他心脏骤缩,努力镇定下来,定睛看了眼殷歧渊身边,呵!不过数百人,他身边可是有……大部队进城了,他身边现在好像也只有数百人。
端王下意识想逃,又想起眼前人不过是个瘸子,胆子稍大起来,“骑兵向我靠拢,步兵和弓箭手快!给我砍射了领头那个人的马腿!”
殷歧渊将弓收回马鞍后,高举长枪,身边的数百人迅速分散开,成半圆包围式前进。他则一马当先,如同那半圆中的一点稳固圆心,锐不可挡地冲向了端王。数箭齐发,殷歧渊驭马闪避,挥枪格挡,箭矢纵横一地,竟无一命中。
眼看着人就要闪身到自己面前,端王颤声道:“快!!进城!”他喊得嘶声裂肺,周围却寂静无声,他回头一看,自己的队伍已经被包围了,半圆收拢,成了一个闭合的整圆。
“好啊,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端王闭了闭眼,怒吼着驾马前冲,身旁的护卫也跟着向前。刀光剑影,战马嘶鸣,他觉得自己心胀狂
', ' ')('跳,大脑充血,嗬茨嗬茨地喘着粗气,手中的大刀在空气中胡乱挥舞。突然,他虎口一震,大刀被挑落在地,下一瞬,他口中的瘸子挥枪打折了他的马,然后抬起了腿,将他狠狠地踹在了地上。
端王摔在地上四脚朝天,这下真的是个铁乌龟了,他吐了一口血,目眦欲裂地看向殷歧渊。“你,怎么可能……”话没说完,头身便骤然分离。
剩下的散兵游勇被灭了个干净,殷歧渊率先进城,身后的士兵提起地上那个污秽狰狞的脑袋,也跟着前冲,众人口中齐声高喊:“端王已死,抵死不降者,诛九族!”
……
辰时三刻,殷歧渊纵马奔驰在乡间小道上,随着目的地的逼近,他眉眼间余留的冷冽也渐渐消融。最终在一家农户前,他拉住了马绳,眸带笑意地翻身下马。
要敲门时,他顿了顿,先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一股子血腥臭味,晚白会不会嫌弃啊……他犹豫着僵住了手,门却先一步开了,“夫君!”小美人像个炮仗似的往他身上冲,“你去哪了,我想出去找你,但冯韦不给我出门!”
殷歧渊将人稳稳抱住了,他贪婪地吸了一口人身上的温暖香气,哑声道:“以后再也不会了,一直陪着你。”说着将人打横抱起,跨进了院门,原晚白低头看到黑甲上的斑斑血迹,睁圆了眼“你去做什么了,受伤了吗!”
“没有”殷歧渊笑道,“不信的话你可以检查一下。”
“好啊,我现在就检查!但你要把我抱到哪里去?”
“身上脏,想去沐浴,你陪我好不好,全身上下都给你检查。”
“……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