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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这样下去,他就要被勒死了!邱肃顾不上怕,强烈的求生欲促使他腾出双手撑在两侧的蛇身上,往外奋力挣扎扭动身体。只是碍于腰和屁股的肉厚度差距,他几乎卡在原地一动不动,怎么都不能把腿拔出来,恰好卡在屁股的位置。
蛇大概是在看戏,既没有收紧束缚杀死他,也没放松力气叫他离开,难以读懂情感的竖瞳凝视着他狼狈的模样,不时吐一截信子发出“嘶嘶”声,无端地给人以嘲弄的感觉。
能长到它这么大,多少该通人性了。邱肃料到蛇能听懂自己说话,索性不挣扎了,壮着胆子去触碰它的吻部,诚恳地问道:“你有什么是能告诉我的吗?”
既然系统说异常在山洞里,那就一定和这条巨蛇脱不开关系。他真希望能不费什么力气就说动蛇,这样就可以尽快拿到属于自己的那份额外收入了。
蛇似乎听懂了。在和邱肃对视了短短几秒之后,它吐着信子拂过少年的脸颊,嗅到与阴冷黑暗的洞穴截然不同的暖和味道,是阳光翻晒过的土壤和青草汁水混杂的充满生机的气味。蛇很喜欢,舌尖紧接着就要往这温暖的更深处钻,移到脆弱的脖子周围。
在这个过程中,它可以轻而易举咬掉这个人类的脑袋,只要邱肃有任何不老实的举动,它就会发动攻击。
但邱肃始终很乖,偏头露出那段脖子给蛇嗅,感觉有微凉的呼吸撒在脸上也只浑身一颤,任由眼泪掉在信子顶端,再卷进蛇的嘴里。
蛇的信子异常灵敏,不止感受到了邱肃因恐惧而颤动的皮肤,还有薄薄的皮肤下流动的血液,滚烫的温度正是它的本能中最渴望的东西。它真想一口吞掉邱肃,但不知为何,比起直接下嘴吃了他,它更想长久地占有他。
“你有东西要给我看的……对不对?”迟迟等不到蛇的攻击,邱肃偷偷眯起一条缝看它,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蛇头慢慢远离了他。邱肃吊在嗓子眼的心还没放下来,就被拽入了水潭。他甚至来不及反应,一段模糊的画面就强行灌进了脑子。
“闵月……弟弟,你不能活着啊,你该去死的!”有人拿枪指着他,伴随子弹出膛的火药炸裂声,邱肃仿佛也体会到了胸腔弥散开的疼痛,汩汩流出的鲜血无情地带走他的生命力。
邱肃瞪大了眼睛,泌出的泪水融进了深潭,能感受到的只剩下不见天日的绝望。
这地方……怎么这么黑、这么冷啊……他试图张嘴呼救,可灌进喉咙的尽是没有温度的液体。在身体离水面越来越远的同时,他的意识也渐渐消失了。
“邱肃!”系统最先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小孩一进山洞就莫名其妙倒在了地上。没过多久,设备监测到的各项数值就远远超出了正常活动的阈值。
然而设备丝毫没有任何反应,别说强行抽离投射者了,就连警报都没有拉响。
他们通常不干预投射者的情况,因为有设备的保护,即便投射者在这些世界中死去,也会照常在现实中清醒。但邱肃现在的情况不同,他没有唤醒设备的保护机制,一旦出现意外,在现实世界就真的没命了!
系统不能坐视不管,毫不犹豫地按下手动唤醒按钮,输入了许可代码。
在他的指尖将要触碰到唤醒键的刹那,邱肃睁开了眼。
【邱肃!】系统的手缓缓离开了按钮,就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在看到邱肃醒来之后松了口气。
“呃——咳咳!”他前一刻还在溺水,下一秒醒来却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干干净净的,只有接触过地面的地方蹭到了些尘土。他哪里是在什么几层楼高的石窟里,眼前的空间分明和他家卧室差不多大,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蛇呢?”邱肃左右转动脑袋,别说山洞消失了,就连那条大蛇也不见了。
【什么蛇?你产生幻觉了吧?大千世界里有很多成精的动物,就像林琮身上的那只,多数都有迷惑大脑的力量。公司一直以来很想解析这种力量,可惜至今没有成功。】
【难道在火车站的时候就被它盯上了?】系统若有所思地说道。
他的直觉告诉他没有那么简单,果不其然在打开环境监测系统后发现这里的节点异常不见了。
“幻觉?你说这是幻觉?”邱肃瘫坐在地上,愣愣地捂住痛意未消的胸口说,“这怎么可能是幻觉……”
然而无论是蛇、还是被血染红的水,都从眼前消失了。
系统急切地问:【这地方原先有能量波动,但现在已经消失了,应该与幻象有关。你究竟看见了什么?】
“我不知道……只是一段记忆。”事关公司最高管理者的丑闻,邱肃在犹豫要不要说出来,害怕万一告诉了系统关于总裁谋杀自己亲弟弟的事,对方就立刻反水了。
在他迟疑之际,耳畔忽然响起轻柔低沉的男声,缓慢说出的话让他浑身一震。
“别告诉他。”
方闵月?邱肃反应很快,没有表现出异常,呆木地继续敷衍道:“我不能……我不能在这里细说。”
“明白了,
', ' ')('等任务结束再说吧。”系统似乎没有起疑,扭头就去琢磨邱肃看到方闵月的记忆的原因是什么了。
确定对方没再继续监视他的情况,邱肃隐晦地回头去看,可身后除了来时阴暗的通路,就什么都没有了。他莫名地皱紧眉头,低头拉开衣服查看幻象中受伤的地方,也是往常的样子,没有丝毫变化。
莫非他还在受幻觉的影响吗?邱肃困惑地敲了敲脑袋,小声说:“方闵月?你是不是在和我说话?”
周围安安静静的,没有回应。
【什么?】系统听见他在那咕哝,顺口问了一句。
“没什么,没什么!”邱肃连忙摇头,决定不告诉系统这件事。
山洞已经没有了继续探索的价值,邱肃浑浑噩噩地赶回了家,倒头就睡的模样吓坏了村长夫妇,问发生了什么也不说,以为他在山上遭了邪,叫隔壁村里的神婆叫了好几天魂才缓过劲来。
那烧成灰的符水可太难喝了,邱肃本想借这个机会让村长夫妇别再烦他问卫疏忱的事,但装模作样几天就演不下去了,挨了村长好一顿收拾才得以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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