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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冬天的缘故,刚下午六点钟天色就黑起来。
学校里却依旧是灯火通明,教学楼里很少传来学生们打闹嬉戏的声音,严谨好学从来都是实验一中的校训。
而大概是学校最近搞出来的“期末考”的缘故,不少学生都为了那几万元的奖金拼命学,大有一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精神劲头。
这其中,贺辞风和居亦歌那组当然不在内。
除了每天被居亦歌拉着在教室里看会儿书写会儿题外,其余时间大都各干各的。
这期末考试被无视了个彻底。
当然,并不是居亦歌不想当第一。实在是贺辞风这人扶不上墙,单个动能定理花了三天都没搞懂。
还奇怪的发出疑问:重力势能和动能为什么能互相换?它们换得不累吗?
居亦歌:“……”呵呵︿_︿。
所以,居亦歌也干脆放弃了这次考试,就当做是一场游戏反正最后高考不是这样。
教室里换成了发黄的节能护眼灯,搞得本就兴致不高的贺辞风上下眼皮紧紧贴在一起,一手差点没撑着头倒下去。
他无奈看着桌上的物理资料,有些头昏脑涨。
从小学开始他家里就已经放弃让他学了,尤其是他的爷爷怒其不争直接想把他送进军校。
好在贺辞风父母都是文化人,纷纷劝说。
最后定了让他高中毕业就参军,进他爷爷的队伍。
自打那时起,贺辞风也是彻底放飞自我。本就不好的学习更是一落千丈,次次年纪倒数。
他唯一一次的倒三还是因为有两个人生病缺考,就连隔壁班那个天天不来上学期末考试才来的人都比他高了三十大几。
正当贺辞风苦恼怎样完成居亦歌给他布置的作业时,一道细小娇甜的嗓音传来:“……贺哥?”
是熟悉的声音。
贺辞风抬头,便看见有十几天没来学校的女生——尹雅。
不过,她神色以及外观很是不对劲。
一双猫瞳里泛着茫然,无措盯着贺辞风的脸上下打量。
原先灰色及腰的长发更是剪得亲妈不认,狗啃过似的刘海搭在额前。
就像是遭遇打劫一般,不仅劫了钱还毁了色。
贺辞风挑挑眉,不动声色。
不过眼前的尹雅却更加惊慌起来,慌乱摆摆手道:“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贺辞风:“……”认错?他难道也被打劫了?
毁脸的那种?
忽然,贺辞风两眼一眯,像是想到什么。
他昨天出门的时候,他妈好像提到尹家那个小姑娘得了一种罕见的病。
……好像叫什么刺激性人脸识别能力减弱……
脸盲?
“嗯?你认错谁了?”贺辞风答应了尹雅一声,小姑娘立即平静下来,就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脸。
“贺哥你知道了?”
尹雅觉得自己很倒霉,失恋而已就得了这么个病。
医生说她执念太强,神经直接压迫大脑,造成障碍。
说实话,尹雅觉得很扯。
但毕竟人家是医生,自己什么也不懂。
总之她现在看谁都是一团打了码的脸,连贺辞风那张帅脸都不能欣赏(提醒:尹雅是个隐藏颜控。)
贺辞风轻咳一声,将期末考的事告诉尹雅,顺便给她指了指她的搭档在那边。
因为期末考很特殊,所以搭档们普遍都处在一个班,尹雅的搭档已经等了她好几天,据说还是从高一就开始暗恋她的那个。
而贺辞风的搭档居亦歌每当晚自习时就会不知所踪一会,这是他自高中以来便有的习惯。
贺辞风习以为常,也没太好奇居亦歌的去向。
毕竟不能把人逼得太紧。
贺辞风慢悠悠翻开资料下一页,总觉得这种追人套路尤其是追居亦歌的套路从他出生起就牢记于心。
他将这些当成了缘分。
在奇奇怪怪的病症都有的世界,众人对于尹雅没有刻意隐藏的病症都没有太大的争议。
该学学该写写。
高考都快来了,他们哪有闲心去探讨这些。
尹雅直直走向刚刚贺辞风给自己指的位置,拉开凳子就坐下。
她先是友好地对对面男生笑了笑,翻开一本书便仔细看了起来。
“那……那个尹雅同学?你的搭档……是我!”
一道开始时还算坚定到最后慢慢变得微小的声音传来。
尹雅一下尴尬地站起身,连忙对同桌的人道歉。
随后便和她真正的搭档肩并肩去了教室另一个角落。
不知为什么,尹雅总觉得现在这个位置里刚刚那个特别远。
她的搭档好像有意无意地很想拉着她走出这个教室。
刚坐下来,搭档同学便小心翼翼凑过来道:“对不起尹雅同学,刚刚鸢宫神太
', ' ')('可怕了我实在是有些吓到,把你拉来这么偏的位置。”
尹雅一下便愣住了,她完全没感觉到刚刚那个人是鸢宫神。
她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人不管怎样都是会被自己看见的,甚至自己还没想好那天过后要怎么面对他……
没想到,这么快便看见他,而且自己并没有感觉。
那张对她极具吸引力的脸庞消失后,她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喜欢鸢宫神。
尹雅的心脏再一次加快了拍子,并不是面对鸢宫神那样,而是一种释然又激动的心情。
她真的不喜欢鸢宫神了。
此时正处于开学状态的尹雅并不知道,教室此刻的氛围极具压迫感。
无声息的危险蔓延,正默读或是背单词的同学都忍不住压低声音甚至放弃背书。
教室最后那一排的角落里正坐着鸢宫神。
那张俊美绝伦的面庞神色漠然,深棕色的眸子里像是粹了冰,冷酷无情。
鸢宫神感觉自己很不对劲,知道尹雅得了脸盲后,他应该是高兴小姑娘不在缠着自己才对。
却没想到,在尹雅坐在他身边后,那张漂亮娇嫩的端着一股疏离漠视的态度和他打招呼,鸢宫神心里就有些不对劲。
这是一种怪异的慌乱感,又带着隐隐的疼痛。
他很想勾起唇角,平时总是下意识弯起的唇角此时却不听他的话。
紧绷着,成了一条平线。
笑不出来。
鸢宫神完全笑不出来。
……
贺辞风坐在自己得位置上,狭长黑眸困倦地盯着一道数学题,满是不解。
感到身后鸢宫神不自觉飘散出来的压迫后,慢吞吞瞥了那人一眼又将头再次扭回。
他已经帮了他一回,是鸢宫神自己没珍惜。
贺辞风将笔一甩,彻底不想学习。
在快要趴倒在桌上之前却又突然想见居亦歌临走前告他的话。
牙一咬,再次看起那道数学题。
他也很难,鸢宫神最好比他更难些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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