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下,像要浇透这罪恶的大地,脸上的泥土被冲下,他已顾不得这些,浑浑噩噩地,与泥泞融为一体。
突然,一把油纸伞撑在了他的头顶,他模糊的视线缓缓游移,认出来者是相府小公子,曾在宴会上和他有过几面之缘。
他和郁辞雪四目相对,郁辞雪蹲下来,平视着他,一脸认真地说:“你想报仇吗?想的话就跟我来,我帮你平反,帮你扳倒张庭,你可以不信我,但是除了我,你只有死路一条。”
他问:“你和张庭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样做?”
郁辞雪:“你就当我是伸张正义好了,你今年才二十五岁,还能活七十多年,你甘心这七十多年穷困潦倒躲躲藏藏地过吗?你甘心让张庭得意下去吗?”
他不甘心,所以跟郁辞雪回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和郁辞雪一起收集证据,在时机成熟之日,郁辞雪携所有证据去面圣。
圣旨一道,让他的冤情昭雪于天下,张庭落得他当初一样的境地,不过张庭没有逃掉,和他的阖府男丁一起人头落地。
他走出观刑的人群,和郁辞雪坐在同一辆马车里,郁辞雪对他说:“希望你在经历过绝望之后依然有爱与被爱的勇气,在认识到生活的真相之后仍敢对生活抱以热爱,在我眼里,你正直勇敢,英明博学,谦虚俭朴,果决审慎,宽厚仁爱,具有一切值得信任的品质,一定会有人全心全意地信任你,你也一定会遇到不辜负你信任的人,不妨试着再去相信。”
彼时他只是敷衍地说了句“多谢高看,也祝福你遇到这样的人。”他以为这些话他很快就会忘掉,可是直到百年后他变成一只聻,他还能忆起这些话,和郁辞雪温柔坚定的眼神。
郁怀竹十五岁,那天柳絮纷飞,青草香氤氲了相府,温软的日光洒在笑靥上,宛如笼了一层溟蒙烟影,恰是少年春心萌动的好时节。
他把情意尽付花笺,迈着轻快的步伐,怀一颗小鹿乱撞的心,走向郁辞雪。
他看见郁辞雪身边站了一位陌生的俊美男子,但那时不以为意。
郁辞雪见了他立时冁然,拉着陌生男子说:“小竹,认识一下,这位是云千野,我的爱侣。”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问:“爱侣?”
郁辞雪:“对啊,我们很早以前就在一起了,期间因为一些事故分离,现在终于又能相守了,他以后就是你的哥哥啦。”
他想,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原来在我们相识之前,就注定了不能相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扯出一个牵强的微笑,说:“啊,祝福……”然后落荒而逃。
心动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但唯有你,能轻而易举让我溃不成军。
孟怀疏邀郁辞雪小聚,坐在湖心亭,天光云影,相共徘徊,清风徐来,烟柳画桥,羌管弄情,青梅煮酒,本该是快然自得之景。
郁辞雪携一陌生男子前来,向他介绍,这是他的爱侣。
乐景突然变成了以乐衬哀之景。
他强撑着聊过这场,匆匆辞别。
情意就像野火燎原,乍看着点点星火,想着迟早会掐灭,殊不知到惊觉那天,远芳尽付枯荑。
只怪初闻不知曲中意,换得迢迢春水隐匿,心中掀起吞尽天涯海角日月星辰的潮汐。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郁怀竹和孟怀疏合谋谋害云千野,未遂,云千野选择和他们撕破脸,于是郁辞雪也和二人决裂。
变成聻之后,郁怀竹和孟怀疏千方百计地查到,害死他们并毁掉他们“准死证”的,正是郁辞雪。既已将他们带出深渊,又何故亲手将他们推进另一个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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