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玻璃映出陈恪生模糊的影子,一头的黄毛,黑色T恤领口垮着,像块皱巴巴的抹布。
浆糊的酸臭味突然变得刺鼻。陈恪生想起警校宿舍的黄昏,阳光斜斜地照在自己的表扬通报上,他帮室友刷胶水时总要多涂一圈边——那样通报能贴得久些。
现在他学会了在赌场广告的四个角各点一坨浆糊,风再大也吹不掉。
男孩抽噎着继续背:"五七......五七......"陈恪生摸出兜里最后一颗薄荷糖,屈指弹进窗口。
糖纸在空中闪了一下,落在乘法表上,像给"三十五"这个数字盖了枚亮晶晶的邮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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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临近中午。
"喂,新来的!"姜浩的马仔扔给恪生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面是冷掉的盒饭,"浩哥给你的。"
米饭已经发硬,有荤有素,没想到当古惑仔的伙食还不错。
终于不用吃发硬的馒头了。
恪生蹲在电线杆下扒饭时,一只瘸腿的流浪狗凑过来。
恪生把唯一的肉扒挑给它,它却警惕地后退两步。陈恪生突然意识到自己手上还沾着浆糊和传单油墨的气味——连狗都嫌脏。
切,你不吃我自己吃。
然后又把肉扒从马路牙子上挑起来放到碗里,狼吞虎咽的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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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收工回据点,姜浩正带着几个小弟吃宵夜。恪生沉默地穿过弥漫着烧烤香气的走廊,听见他们哄笑着谈论着三祥胡同新开的KTV里哪个公主带劲。
“浩哥,我发完了。”恪生恭敬的对他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姜浩醉醺醺的对他摆摆手。
凌晨四点,他回到了自己的破公寓里。
浴室镜子里的恪生满脸传单油墨,像戴了张滑稽的面具。
热水冲下来时,他数着肋骨上还没消退的淤青。比起地下拳场,这些活计确实轻松多了。
至少现在不用挨打,不会让母亲在擦药时偷偷掉眼泪。
手机在洗手台上震动。医院发来的账单显示,母亲下周要做瘘管手术。
恪生关掉水龙头,在突然的寂静中听见自已牙齿打颤的声音。
恪生抹掉镜子上的水雾,看着里面那个满身廉价香皂味的年轻人——他眼睛里的某些东西,更加发烫。
他需要钱,很多的钱。
这点钱,完全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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