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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已过凌晨五点,时间不多。你四顾周围的环境,并回想之前和章昀的每一句对话。
虽然对骨雕有点在意,但出于对章昀的反感和不信任,你现在不是很想去看。
──“唯一的一份在我的脑子里。……我可以考虑写出来给你们。”
你想起章昀说这句话的面容。这句话会是骗人的吗?
如果是真的,你们就毫无出路了。无论如何,不能往这方面想。
或者,实验报告“字面意义上”的在他的脑子里?
你瞥向章昀沾血的头颅,心脏砰砰直跳。
真的要这么做吗?
但是,时间不多了,黑哥还受了重伤,任何一点可能性,你都不允许自己放过。
你握紧手中的刀,咬牙走向那颗头。
事情结束后,你一脸空白的走回严莉面前。
严莉吓一大跳︰“你怎么了?脸色白得跟北极熊似的。”
你:“……别提了,刚才剖了个猪脑。心塞,想吐。”
无论锯坚硬头骨时手上传来的震动,还是米白软组织的滑腻触感,都让你恶心至极。
毕竟,面前的“生物”是你的同类,是“人”。
严莉似乎明白发生什么事,沉默了下。
“那个,小时候吃过猪脑吧,别太在意,就是个身体组织,蛋白质而已。”
你怎么觉得完全没有得到安慰?
不提这些,你摊开红红白白的右手:”我在他的头里找到这东西,严莉你对机器熟,帮我看一下。”
你手中的,是一块小小的正方形金属片,上面有纵横交错的沟线。
严莉接过来,仔细端详。
“似乎不是芯片……”
你:”能发出电讯号吗?”
严莉:”有点像雷射二极管的一种。”
你听不懂。
你:“总之,你觉得这和章昀变成医生这件事有关系吗?”
严莉:“可能吧──但老实说,虽然我会治一点伤,但我主要是跟枪械打交道的,对这类东西根本不熟,刚才在第二层成功,也只是侥幸。我不确定。”
你看着旁边的黑哥,他双眼紧闭,躺在地上喘气,面色如纸,身上满是血痕,似乎已经昏迷。
你从未看过他这么脆弱的样子。
你做了个决定。
你:“……严莉。”
严莉:”啥?你的口气,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把你的想法告诉严莉。
严莉猛得站起来:“你疯了?!”
你:“现在将近5点30分,再不试,我们都会死在这。”
严莉握紧拳:”不要。我拒绝!混蛋,把你们两个的命都交在我手上,是什么意思!”
你:“正确地说,还包括你的,一共三条。”
“只要保证我能活到6点就好。……小时候吃过猪脑吧,别太在意,就是个身体组织,蛋白质而已。”你勉强笑了笑。
严莉骂了句粗话,然后用力闭上眼睛。
“好。”她咬牙切齿的说。”你敢豁出脑袋让我剖,我就剖!”
手术的过程你脑子一片空白,那之后也一直无法回忆,只有一点自己挣扎的模糊印象。毕竟在无麻醉的状况下进行颅部手术,动手的还是外行人,能够在剧痛中撑下来,只不过是因为预先把自己绑成个粽子,让自己逃不走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你在浑沌中听到一声叹息。
严莉在你背后说:“……好了,大概。”
她狠狠抹了一把眼睛:“操,我觉得我从这里出来后,应该去读个医大。”
你依然痛得在地上发抖,但周围的景物终于渐渐进入你的意识。
你听见一波波清脆的风铃声,如同潮水。
是玻璃树的树叶。
不停歇的轻响,传递着讯息。
现在,你终于听懂了。
声音触动你的脑神经,不知何处传来的电波则触动你脑内的金属片,金属片再发出讯号,让脑神经更加活跃。
像海啸般,你的脑内涌入许多记忆。你曾剖开少年的胸膛,用血肉组成人皮袋般的肉体,试图提取人的灵魂…….
你一时恍惚,几乎认不得自己是谁。你用力拉住躺在旁边的黑哥,喘了一会气,才稍微镇静下来。
你知道实验报告是什么了。
但你得快点,趁自己疯掉之前。
你挣扎着张口,发出嘶哑的声音。严莉急忙过来,这里没有纸笔,严莉只能给你装一堆鲜血,你伸手沾上腥热的液体,在地上写出第一行符号。
现在,是5点55分。你得赶快。
你睁开眼睛,在剧烈的头痛中,急忙转头确认身旁的人。
黑哥呼吸平稳,几秒后,睁开了黑如深潭的眼睛。
你舒了一口气。
还好,他活着,你也活着。
', '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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