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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哥你慢点!看路!”
看他情绪不对,我怕出事,大声出言提醒。
类似的这种场面,在90年代的时候刚子和刘智元这伙人应该经历过不少,刚子虽然有退隐的心思,其实心底里还认着这个哥。
已如今刘智元的地位,要么没人敢动他,要么这次动他的人就是有备而来,下的死手,所以刚子才害怕,害怕智元出事。
半点酒意早消失不见,别看刚子带着大金链子看着憨憨的,他心眼可不少。
前面拐弯就到了胡同路口,他招呼我一声下了电瓶车,开始步行。
“汪!汪!”
小胡同里一片漆黑,不知道哪家的狗一直持续叫个不停,刚子贴着墙角,带着我小心靠近。
刘智元家门大开,门外一地的碎玻璃碴子,地上还有一摊血。
刚子伸手捡起来一块碎玻璃攥在手中,不吭声的抬脚进了院里。
“老耿!”我们刚进来,一眼看到了老耿躺在地上,身下一大滩血,他满头血顺着往下流,头上受了重伤。
“老耿!说话!”刚子使劲拍了拍老耿脸蛋,就这么拍了拍,手上就沾了不少血。
“醒醒!”刚子红着眼睛想要叫醒老耿,他们以前都是一块经历过风雨的,感情深厚。
老耿动了动,眼睛慢慢睁开了一条缝。
看到刚子,他想开口说话,结果一说话嘴里就往外冒血,估计还有别的地方受了内伤。
老耿嘴唇动了动,刚子立马俯身听他说话。
“谁!”
“老耿你告诉我,谁搞的我们!”
“救.......救......”就说了一个字,然后老耿就没声音了。
眼下根本管不了这么多了,刚子立即打了120,报了胡同这里的位置,大声说有人受了重伤,你们赶快来人!
院里乱,屋里更乱,桌子,家具,盘子电器倒了一地,地上时不时能看到一摊血,这些都证明我们离开后,这里发生了事。
和老耿一道来的老宋,刚子在厕所发现了他,厕所门反锁着看样子被人暴力踹开了,老宋靠在马桶上捂着肚子闭着眼睛,卫生间也都是血,人已经没气儿了。
老耿在送往医院的路上就死了,死因是脾脏破解加颅脑损伤,死的很惨。
屋里小厨房有扇窗户玻璃没了,从窗户这里跳出去能走到小巷子里,从电话中的描述看,智元哥带着常小霞从这跑了,刚子判断修理厂的光头六哥应该跟着他们。
“草!”
刚子一拳砸在墙上,他双眼冲血,太阳穴两边儿青筋暴起,快气炸了!老耿和老宋出了事,对他打击很大。
眼下要做的,就是找到刘智元,找出对方这伙人领头的是谁!还击!
还有,常小霞高龄得子怀了孕。
道上言,祸不及妻儿,以刘智元对常小霞的爱,他绝不会让这种状况发生。
怕是死也不会。
我们顺着厨房窗户跳到了小巷子里,这里是刘智元带着常小霞的逃跑路线,没有路灯很黑,刚子掏出手机联系了人。
“是我!刚子!”
“别睡了!”
“把人都叫来!”刚子报了地址,他挂了一个电话又继续打。
“我是刚子,把人都叫来。”
他一连打了五六个电话。当然,还尝试着拨打了刘智元手机。
那边儿的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中,不知道是不是刘智元在逃跑过程中把手机掉了。
没有方向,不知道去哪里招人。
刚子打完电话抱头蹲在路边儿,一动不动。
过了几分钟,我忽然听到了轻声的哭泣声。
我没想到,刚子一个大老爷们,竟然蹲地上哭了。
“我....我就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
眼泪在他眼眶里打转,刚子激动的对我说:“只有我们知道,95年保田叔就是这么死的,我劝过他,他不听,如果他好好开面的,如果六哥老实开修理厂,就不会出事!为什么还要走老路!”
刚子这番话口中的他,自然就是指的刘智元。
刘智元孤身一人,当年为了追到常小霞从枣庄跑到了银川,从冒头小伙待到了中年大叔,一待就是十几年。
最终抱得美人归了,常小霞怀孕更是天大的好消息,她肚里的小孩儿不管是男是女,代表的就是希望。
本来可以过上一家三口的正常生活,却因刘智元起了念头放不下,导致了如今的局面,刚子是恨铁不成钢。
80年代末到20年年初,我也算是见证者之一。
我已一个无人知晓的盗墓贼的身份混入其中,亲眼见证了银川这伙人的消亡。正义的铁拳不会迟到,国家不允许这伙人存在。
有些事我也不敢细说,大家意会到了就行了,多说无益。
前段期间孙红雷不是演了一部电视剧,细心的人不难发现,电视剧中起初的时间线就是我身处的那个年代,而银川好比另外一个小绿滕市。
....
我和刚子在小巷子里等了半个多小时,陆陆续续有摩托车开过来,刚子五六个电话叫来了三十多号人,其中有些人接了电话明明说来的,但最后却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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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这点,刚子眼中失望的表情只是一闪而过,他很快就下了行动命令。
命令就是找人。
三人小队中确保一人有手机能联系,然后就开始寻找刘智元和常小霞,还有修理厂六哥,找到后一旦发现情况有所不对,立刻打电话互相联系抱团。
必须要找到刘智元,更要保护好常小霞和她肚里的小孩儿。
不管刘智元怎样,他对我有过恩。
我还记得他开爱丽舍在送我们离开银川之时,刘智元说过的话。
“兄弟,今天我救了你,要是哪一天我落难了,我同样希望你能伸出援助之手,帮帮我。”
如今在回想起这句话,我有了不一样的理解,或许他对今天这一幕早有预料?....说不好。
后半夜参与刚子组织的找人行动,我没回去,并且打电话告诉了豆芽仔一声。
豆芽仔在电话中问我:“峰子你干啥呢不回来睡觉,大半夜跑哪去了。”
我知道豆芽仔性子冒失,所以也没有告诉他事情真相,我在电话中撒谎说:
“没事啊芽仔,碰到个老朋友喝酒喝多了,沙坡头太远了,这么晚了也不好打车,晚上就在这朋友家过夜了,我白天回去。”
“这样啊,那你小心点,挂了,困死我了,”豆芽仔打着哈欠撂了电话。
我把手机合上盖儿,放裤兜里。
抬头看了看银川的夜空,有很多星星。
“轰隆隆....”
“轰隆隆.....”周围不断响起摩托车的打火声。
这时,摩托车大灯照亮了小巷子,刚子扔了他那辆天使牌破电瓶车,骑着一辆大马力铃木停到了我面前。
刚子不停拧着油门,看着我,摆了摆头说: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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