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他楼层不同,顶楼四壁悬挂字画,但其布置更似一间书房。南边的墙上开了一扇小窗,窗下摆着一张书桌,笔墨纸砚整齐摆放,地下的青白釉画缸里装着几幅画卷。
程清宛只远远观看,避免触碰主人私物,但目光触及一幅江亭晚眺图时,不由得走近细看,惊讶道:“这是……”
谢述怀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说道:“这画的是北水,是周与乌鸠的分界。”
程清宛先是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叹道:“我原来还道此处无镇店之宝,原来最贵重已被店主人私藏起来了。”
她转头看谢述怀,问道:“店主人将白川画师的画作挂在顶楼,却不愿向外人展示,想必是不肯割爱了?”
谢述怀挑眉道:“方才我见程姑娘对其余画作兴致平平,原以为你并不醉心字画,却原来不是,而是另有所爱?”
程清宛讪讪一笑,“说来惭愧,我对这些确实不如何沉醉,白川画师的真迹也仅见过一幅,便是你与家弟交换的那幅。但贵妃娘娘对白川画师十分敬佩,若是可以,我想将这幅江亭晚眺图买来送她。”
谢述怀道:“你来晚了,这幅画已被人定下作贡奉之物。”
闻及‘贡奉’二字,程清宛便知此事已无商量的余地。
若说醉心字画丹青,宫里没有人比陛下更热衷,此画与其说买来送与贵妃,不如说是送与陛下。
有人捷足先登,程清宛虽感郁闷,但没有再追问下去,只叹一句:“可惜了。”
谢述怀见她闷闷的,便把手伸到她面前,展开手掌,露出卧在手心里的一只彩兔。
“嗯?”程清宛抬眸,疑惑地看着他。
谢述怀道:“来时在街上买的彩兔,模样算是可爱,送与你解闷。”
程清宛笑道:“原来你方才一直握在手心里的是这个,但我可不是孩童。”嘴上这样说,伸手去接他递来兔子。
她刚道了谢,便听见楼下传来喧闹声:“不准上去?这是谁定的规矩?!”
竟是程小五与人争吵的声音,程清宛忙与谢述怀告辞,快步下楼去与他会面。
扶梯口,程小五见程清宛带着两个丫鬟下来,便没有再争,仔细一看,后头竟还跟着一个谢述怀。
“小公子,别来无恙?”谢述怀走下扶梯,与他寒暄道。
“你们怎么会聚在一处?”程小五纳闷道。
程清宛道:“如你所见,第五层的字画不向人展示。但谢官人与店主人相识,我借了他的光,也被准许上去观赏。”
程小五道:“那我也要上去看看。”
“下回再看罢。”程清宛阻拦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去找大哥他们,别叫他们着急了。”
程小五这才肯打消念头,与她一同离去,走时不忘回头对谢述怀喊道:“下回我来,你可一定要让我上去看看!”
谢述怀欣然应允。
\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