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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都说旁观者清,苍泽看得明白,却没有点明的意思。毕竟这是别人的家务事,他一个外人贸然插手,如果不慎激怒了凤君,牵连到谷雨就不好了。像这等固步自封被时间遗留在过去的人,苍泽在小世界也不是没遇见过,明白对于此等人只能顺着他们的意思来。
“少年人做事总会难免有些不周全,凤君不必为此放在心上,我想您的伴侣也是明白的,不然为何后在日后和您结为伴侣呢?”
此话从苍泽之口说出来,当真是极大的安抚了凤桐惊慌不安的心,甚至让他一直残缺而躁动的契约都得到了平复,有那么一瞬凤桐几乎想点头答应桐青让苍泽先回去,把那场无故不能缺席的大朝会糊弄过去。
“是啊……也许是我这里太高太远了,才会让他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这里,”凤桐勾起一抹苦涩的浅笑。他是看着天道把黎炎的魂魄扔进还未分明的轮回中的,正因如此,在后土被迫合道后,黎炎的下落从未出现在生死簿上,如果出现了,也只会是另一个陌生的姓名。凤桐只能日复一日的重复着无望的寻找,甚至不惜撕裂神魂中比较不重要的那些部分,投入轮回中,期待着那些分出去的魂魄能带来一丝希望。
当第一波下放的魂魄回到本体后,凤桐才发现,自己的魂魄无一例外全部转生在了凤族,而凤族早就不如过去那般辉煌,大多固守在领地内终其一生不见外人。在其他种族无法承载魂魄的情况下,凤桐只得选择把分出的魂魄再度分裂,直到分出的每一份魂魄无法进入凤族的身体,进入了混血的身体为止。
这带来了另一个后果,混血的身体折损过多,甚至有的一出生就被父母浸死在水中,凤桐为了维持原本的数量不得不筛选出另一部分魂魄再度撕裂,而负面情绪也随着分魄转世死亡携带回本体,加重了凤桐神魂上的伤势。可凤桐不能倒,一旦倒下就意味着彻底失去黎炎的踪迹,他不得不一边强行压制伤势一边继续撕裂神魂投放到小世界。
直到那凤子带着龙族以弑神之器重创凤桐,新伤引动旧伤,凤桐再也压制不住神魂上的暴动,在涅盘和拼死一搏间,选择了封印记忆化身谷雨这条近乎有去无回的路。
从小世界到大世界的路,真的是太远了,让苍泽以一己之力走上一生都无法走到终点,凤桐想到自己为了这一天究竟等了多久,就压抑不住满心酸涩,掩藏袍袖下的手小心翼翼地摸到苍泽的衣角,紧紧攥在手中。
苍泽还未察觉,两人此刻穿的衣服外袍都十分宽大,根本注意不到凤桐的小动作。他看凤君确实被自己的话安抚了些许,当即就提出离去的请求。
本以为自己作为一个星君,去大朝会这个理由名正言顺,凤君没机会反驳的时候,苍泽就看那凤君先是脸色一沉,那句不行还未说完,骤然脸色大变,只一句“还不快走!”接着一个挥袖就把自己送出了洞府。
苍泽站在梧桐巨树的阴影下,一脸莫名。刚才……似乎凤君是……情动了?想着刚才那一瞬满面情潮的凤君,苍泽被自己的猜测吓得一个激灵。
那个天狼族当真是个勇士,竟然敢和一位古神结为伴侣。苍泽十分有自知之明,像他这种小世界出身的,就不要去肖想古神之类的大能了,能和谷雨相伴一生足矣。
第二日大朝会上,陆压频频转头,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苍泽。
“怎的了?那星君有何好看的?”清冷的月神见身旁的外甥总是不安分,便开口问道。
“姨姨,”陆压不着痕迹的指了指苍泽,低声说:“你看那人眼不眼熟?”
望舒女神顺着陆压所指望去,看见苍泽时只觉有几分眼熟,转过来细细一想,才恍然。“看着有点像凤桐养的那只天狼,可我听说那天狼死了,怎么在这?”
陆压见姨母承认那苍泽当真是凤桐的伴侣,顿时心生几分庆幸,当初他还想给苍泽醍醐灌顶,幸好被九公子拦下,不然义父怕是早把他收拾了。“是死了,可我义父后来把他找回来了,我只是好奇,那日瑶池宴后我也在义父那里,见他去找我义父有要事相求,本以为义父会把他留在那,没想到居然放出来了。”
“凤桐竟然还敢把人放出来?!”望舒同样十分惊讶。同是古神,将心比心,若是伴侣身死多年,一朝寻回,那自然是恨不得把人锁在身边寸步不离,哪里还会把人放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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