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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啾啾和小龙们动身和那个只闻其名的人类汇合,凤桐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告知因为九公子要和天喜星一并前往幽冥世界,怕在离开期间有事无法及时回复,就十分干脆利索的把事情推给了凤桐。
得知此事的都先是一愣,脑海里不约而同的想“龙神莫不是疯了?”,就算龙凤之战过去许久,但两族之间血海深仇岂是说没就没的!旋即,他们稍稍往深处一想,均是脸色大变。血海深仇确实存在,可如今的龙族大多数是龙神身为司祝时身边的祭祀,几乎没有参与到战争之中,而凤族之前又被凤神血洗了一边,如今都是不记得过去血仇的新生凤族。更何况……龙神那故去的爱侣正是如今凤神伴侣的血亲兄弟!不知不觉间龙凤两族早就结为姻亲!这下,众生哗然。
得知九公子把事都甩到自己身上的凤桐,听完了龙族来使说的之后,脸色平静至极,让火精把龙族来使带下去好生招待,而后对苍泽心平气和地说:“我去一趟西方极乐,一会回来。”
苍泽哪里不知道这是被九公子气急了,要去灵山找金翅大鹏鸟给九公子好看,赶忙拉着凤桐的手,好生安抚。才勉强让凤桐冷静下来。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九公子笑容满是苦涩,垂下头抹去眼角的晶莹,“他们宁可相信我是为了交好凤族,也不会信我的真心,我甚至可以想象那些人会是如何以一副未卜先知的模样站出来,对着我指手画脚,他们会说‘我就知道龙族哪有什么真心?都是只重肉欲的,那所谓的用情至深不过是给凤神伴侣的交代。’”他惆怅叹息,紧接着又强作精神,对着身侧同行的天喜星说:“不过,我已经习惯了。无论我怎么做怎么说,都会被人百般误解。”
“只有他会那样的信任我。”
天喜星默不作声,任由九公子发挥。他看着身侧容貌娇若好女的神君,心中颇为触动。
就在两人驾云过了几个山脉,九公子内心等得有些着急准备再来一把的时候,天喜星开口了。
“他们都觉得,我该是恨妲己的。可我们都是棋子,我又为何要恨她。”昔日的人族帝王神色如常,“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这个是个蓄谋已久的劫难,只是不知缘由而已。闻仲太师是我父皇的托孤大臣,可他身为三教之一的截教弟子究竟为何心甘情愿臣服于我父皇?”
“我父皇设想甚多,甚至想到了截教驱使门下弟子篡权多位,企图将人妖两族尽数收入门下。父皇临终前对我叮嘱再三,不可轻信此人。果然,后来事发,我正兀自纳闷,我虽是不想再让人族对仙神之流言听计从,可我也绝不会作出在娲皇庙中题一首淫诗。”回想起一切起因,饶是天喜星已经放下依然惆怅不已,“起初,我以为姬发不过是乱臣贼子,可后来战局推进,两军斗争逐渐成了阐教截教弟子的斗法,我就隐隐觉得这不过是为了消耗人族力量,强行将人族化作战场。后来每每我方稍有优势,都会被姬发一方扭转战局反败为胜。”
“从那时起,我就开始猜测这一切的幕后推手究竟是谁。直到妲己看我为此事形容憔悴,才吐露了她所知的真相。她告诉我是因为我对娲皇不敬,让娲皇恼怒,才想要换个人族首领。”
“我那时并未全信,仅是因为对娲皇不敬,就可以让阐教截教弟子为此付出性命么?”
“甚至直到我成了如今的星君,才明白不过是天地间制衡的量劫而已。我还能保下一命,甚至能继续在天上享受,可我那爱妃却沦落个万劫不复。”天喜星这才隐隐有些伤感,“所有人都觉得我该是恨她的,可我和她也不过是两枚棋子而已,若是我说我对昔日和妲己互相依偎支撑的日子有些怀念,别人也会以为是我疯了。”
“我只可惜最后还是输了,我没能反抗得了天命。”天喜星抬头看向三十三重天外,“自此人族只有天子,再无人皇。”
“龙君想听我说的就是这些吧,”天喜星目光锐利,“这确实是我心腹之言,那么龙君可以把你想要的告诉我了。”
“那就等到了幽冥世界之后,我再与你详谈。”九公子笑眯眯应下。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天喜星会看不出自己的意图。
九公子和天喜星到了幽冥世界之后,天喜星和被平心娘娘重新聚魂的九尾狐狸精执手相看泪眼,苦命鸳鸯重新相会,看的九公子心里酸涩不已。
好在天喜星还记得九公子路上说的,三人详谈一番之后,九公子笑容满面地来到了平心娘娘待客之所,等待着儿子们和啾啾以及那个人族天命之子的到来。
凤桐终于冷静下来,他心里清楚龙凤两族和解迟早是要被外人察觉的,而九公子早就因为对外界的深情模样招来了一片质疑,如今九公子把两族联姻的理由推到世人面前,不过是给他们一个攻讦的理由,同时也给了他们一个相信九公子谋划的理由,‘我就知道,龙神肯为了七绝灵君做到如此地步,怎么可能是因为情深似海?分明就是怕再度和凤族决裂啊。’
与其到了事发之时被他们发现,不如提前一步亮出来,省得到了那时再被猜忌。
凤桐心里明白,但这突如
', ' ')('其来的变故打破了他和苍泽难得的温馨时光,他怎能舒坦。要不是苍泽这几日夜里都与他亲昵缠绵,这火气才没那么快就消减下去。
欲望得到了满足的凤神勉强忍下了,甚至还挤出时间给苍泽用近些年新揉制的羽线重新做了身衣服。
这套衣服可比之前那套白衣红袍要华丽多了,凤桐为此拔了三根最为丰满、长度适中的尾羽,放到了外袍上作为装饰。苍泽看着镜中人苍白的脸色硬生生被衣服衬出了生气,也就明白了凤桐为何要重新弄这一身了。先前他生机消散时,身体枯萎衰败,就算凤桐用两肋炼作丹药补救,也不及生时健壮。旧的那一套就有些不合身了,而如今凤桐清闲,幼子们也都不在,苍泽地身形更是早就稳固,此刻换身新的衣袍在合适不过了。
“这一身穿出去,不知道地还以为我是凤神,”苍泽看着外袍上闪着流光的凤羽,不禁调侃。
“就是要让他们觉得你是我,”凤桐得意洋洋地昂起头,满意地介绍自己的新作。“即便他们见了我,意识到认错了人,也该知道你是我极重视的,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万万不敢怠慢了你。”
能让凤凰拔下最为爱惜的尾羽相赠,还是三根之多,足可见此人在凤神心中必有一席之地。再看那尾羽上的流光,一眼就知绝非脱落,禽类羽毛生拔之痛,犹如断甲,旁人见了定会把苍泽的重要再升一级。
“委屈你了,”苍泽没对这身明显华丽过头的衣服有什么意见,反手握住凤桐正在系腰带的手,“生拔尾羽定是痛极了。”
经历过弑神之器的创伤和撕裂神魂之苦的凤桐其实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痛感,苍泽这么一说,他才隐隐感到几分余痛,难耐地皱起眉头。
苍泽忙让他趴到床上去,显出原形让自己看看。凤桐拗不过他,只得收敛着身型显出凤鸟真身,双爪收拢身下,忍着羞涩高翘尾部。
苍泽没有那些旖旎心思,伸手扒开最外层的羽毛,还未显出根部就看到了渗出的血迹,他小心翼翼地分开下层绒羽,只见三个肉洞正不住的往外冒着血珠。“为什么这个伤口还没有愈合?”苍泽心里觉得古怪,按理说以神裔的身体强度这三个伤口早就痊愈了。
“自己拔的,当然好的没那么快了。”苍泽轻手轻脚的动作让凤桐觉得痒极了,忍不住站起来抖了抖尾羽。“不用管它,你不提我都没觉得这个有多疼。”
苍泽知道凤桐因为过去之事极能耐痛,却不知他已经到了如今这等麻木的地步,一时沉默不语。
“心疼我了?”凤桐变回人形,搂着苍泽的脖颈亲了亲他的耳垂,“没关系,只要心肝在我身边,怎样我都甘愿。”他摸着苍泽外袍上的尾羽,轻声道:“这次我不会再迟一步了。”
“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然记得曾经想过的和你在一起的以后,”凤桐垂下头,发丝从耳边滑落,苍泽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说:“那时想要生蛋确实是有着想让父亲离开之前看到的念头,但是后来父亲告诉我这是我和你的蛋,不应该为了他生育。我仔细想了,这确实是对你不公平,而且那时你我刚刚结为伴侣,我们还会有很长的时间,不用这么着急。我们可以等外面平息后,先去看看那些山水,还有许多奇景是我们没去过的,如果遇到风景不错的地方,还可以小住一段时日,用竹子或是石材搭一个小屋,或者就地取材,我作为雄鸟自认筑巢是难不倒我的,如果那里实在喜欢,还可以照着模样做个洞府收藏起来。等到很久之后,我们都觉得外面没有什么好玩的时候,就可以回到桐青这里休息。到了那时,我们会生一个蛋,我虽然有养你的经验,但是现在细想起来确实有许多的疏漏,不过那时你也能够帮着我一起哺育幼鸟,一定会照顾好的。等到幼鸟长出羽毛,我们一家三口再重游故地,定会有不同的感悟。”
凤桐说到这里,嘴角仍然不由自主地向上勾起,眼中满是憧憬,这是他曾经构想过的和黎炎在一起的未来。“直到我开始闭关,准备接受父亲的传承时依然未曾改变。”他深吸口气,抬起头来,把发丝拢到肩后,深深地凝视着苍泽,“每次触碰到你身后的伤疤都让我心痛难耐无比自责,这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我曾经的错误,是我的错误让那些假设成了泡影。”
“这一次,我再也不会犯错了。”凤桐冷静又疯狂,他伸出手描摹着苍泽地面容,眼中满是迷醉,“我不在乎受不受天道控制,就算神裔会被天道拿去填小三千道,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只在乎你,若是你出了事,他们也没资格继续活下去。”
分支世界
“所以,你去和平心娘娘谈天,临走前不仅没有完成目标,还恐吓了平心娘娘?”凤桐第一次觉得坐在自己对面的少司命不靠谱。
“她自己心有不轨,还怪我吓她?”少司命无辜地摊了摊手,“我说的可是实话,她当初那么狼狈的带着那群巫族逃到此地,若非我和哥哥宽宏大量,容忍他们留在幽冥世界,还取出了哥哥交我保管的阴天子剑授予他们,他们哪里能活到如今?”
“可是照这样下去,我何时能带着司幽去阳世看一看,
', ' ')('”凤桐想到这里就颇为愁苦,不禁抱怨道:“不过是一次天星坠落,至于到现在都把他当做心腹大患吗?”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少司命微微一笑,“若是做成了,不仅可以让哥哥重回阳世,还可以极大地延长他清醒的时间。”
凤桐间少司命如此表情就知道不是如此简单的,不然他们早就做了,但他还是忍不住催促:“快快说来,不要再打哑谜了。”
“等到下一次量劫,阳世千疮百孔的时候,你显出法相,以本源之火燃烧世间,那时候我哥哥就会出现在阳世,履行司命神的职责。”少司命眨眨眼,补充道:“不过也不一定要在量劫,或许很快就到了,我隐隐有些感觉。”
“你是让我灭世?”凤桐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你的神职不是……”话到一半骤然停住。
“是,我确实有着庇护幼崽生死的职责,我掌管着生灵孩童时的命运,所以我停滞了继续生长,永远庇护着我,”少司命坦然道:“可是并不代表,我对生者要百般呵护。只有当他们死去以后,才算是我的子民啊。”
“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些?”凤桐心底隐有不安。
“为了保证我和我哥哥的权柄在其他世界得以继续,我们会采取一些……较为极端的手段,”少司命斟酌下语句,继续说:“虽然哥哥觉得不必拿这种事让你平添担忧,但你毕竟是哥哥的道侣,我还是希望你能选择和我们一起。”
“还有别的世界不在你们掌握之中?”凤桐不住皱眉,他到底是大司命的道侣,大司命频频沉睡的原因他是知道的,世界分支的力量被大司命一力承担,而外人又对大司命满是戒备警惕,这才让凤桐为大司命感到不值。
“原本只是猜测,但后来确认了,”少司命看向自己没有一丝瑕疵的双手,“那个世界的我们就算没有身死,也是处境凄凉。”还有一句他没有说出口,如果司命神都陨落了,那龙神与凤凰二神的神魂只怕也被天道拘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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