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什么年代了?二十世纪啊!可他们还是一直重复着以前的路子,拍一些以前的故事,把自己弄得要多土有多土……说句不客气的话,我爷爷要是还在世的话都不会喜欢这样的片子,那些剧组人员是怎么认为现在的观众会喜欢的?是谁给了他们自信?没错,都是错觉!……”
梁嘉辉继续听着。
“……赖宁现在都从教科书上下来了,那些电影还一直呼吁人去牺牲、去牺牲,似乎主角的一生除了为社会主义事业牺牲之外就没什么正经事好干了,根本不符合现在的社会情况啊。这样完全脱离了实际情况,能引起观众的共鸣才有鬼呢,牺牲可以,但是得为了具体的目标,具体的真实情感,这样才能引起观众的共鸣,而不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口号,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明明很多主旋律电影是从真实事件改编过来的,但却拍得让人感觉特别假的缘故……”
梁嘉辉还在听,而且看样子……似乎更加入神了,一副全神贯注的模样……
“……当然,这些人拍电影没点压力也是一个重要原因。那些主旋律电影都是指标工程,票房根本不用去管,拍出来就是完成任务了,所以你怎么能指望这些人去把主旋律电影拍好?这就像是以前我们搞大锅饭一样,最后只能死路一条,所以要想让主旋律电影起死回生,就得借鉴历史经验,第一件事就是改革开放,把主旋律电影和商业市场挂钩,你看那些人还敢不敢这么搞……”
梁嘉辉现在安静地就如同一只鹌鹑一般,一言不发。
“……最后,还有一点,”
杜安一整通的发言下来,嘴巴都有点干了。
“中国的主旋律电影票房起不来,很关键的一点就是人长得丑啊!就算本来不丑的,也硬生生要往丑了画,你想想那票房能高么?”
梁嘉辉的表情有点懵:之前的都还是技术性的探讨,最后怎么突然转到人身攻击上了?
“不可否认,主旋律电影中,牺牲是个百用不烂的好桥段,用得好的话能将影片主题升华,特别能勾眼泪,但也要看对象的——你想想看,同样胸口堵枪眼的一幕,如花和我演出来都能一样吗?”
杜安抛出了这个问题,看向梁嘉辉。
梁嘉辉正要回答,杜安大力地一挥手,霸气自信地道:“没错,当然不一样!”
吊你老母,我还没开口呢,你没错个屁啊!梁嘉辉心中暗叫,杜安却不理睬他,继续说了下去。
“我演出来电影院里绝对哭晕一片、泪流成河,但是如花演出来呢?别说哭了,我估计不笑场都算不错的了,这是你不能否认的吧?”
杜安说完,又看着梁嘉辉。
梁嘉辉双眼一瞪,不想再像刚才那样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杜安抢话了,可他嘴巴刚刚微张,杜安又是大手一挥,“是了,你也承认了!……”
梁嘉辉看着杜安,内心只有三个字在回荡:宝宝心里苦……
杜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结束这个话题的,反正到最后的时候他嗓子都已经快冒烟了,接过旁边小朱递过来的矿泉水咕嘟咕嘟连续一口直接喝干,而他对面的梁嘉辉有点精神萎靡。
“辉哥,”
杜安喝了水之后,感觉又恢复了战斗力,笑眯眯地问梁嘉辉:“你看,我也说了这么多,摆事实、讲道理,从各个角度进行了深度剖析,所以你现在是否还像之前那么坚持呢?”
梁嘉辉摇了摇头,“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
杜安很满意,却还得理不饶人地又加了一句,“千万别勉强,咱们这是一个言论自由倡导和谐交流的剧组,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出来,我是不会拦着你的。”
他选择性地遗忘了刚才是谁三番两次打断梁嘉辉的发言。
梁嘉辉继续摇头:“此乃肺腑之言。”
面对这样一个神能侃、脸上就差写着“你要不服咱们再侃一小时”的主儿,梁嘉辉觉得自己此刻最好的选择就是服软——当然,还有一个因素是,梁嘉辉发现自己竟然真觉得这小杜导说得好有道理啊!
这家伙干导演之前不会是搞传销的吧?(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