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系统忿忿不平地问:“宿主还好意思说统,系统商城里的东西,你就直接拿出来?你不怕她察觉统的存在,从而利用你?”
樊珈语重心长道:“统子,这个问题咱们讨论过,你是不是忘了?我觉得无名有你没你都一样,没你更好,没人拖后腿。”
宠妃系统被她气得不想说话。
不知道怎么回事,樊珈左眼皮突然跳了起来,身为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毕业生,她当然不会相信什么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的说法,樊珈一般都是这样想的,左眼跳财右眼跳灾,那左眼跳不用担心,是好事,如果右眼跳,那男左女右,就变成左眼跳灾右眼跳财,甭管哪只眼睛跳,反正都是好事。
可这回总感觉有哪里不一样。
后宴是结束了,尚食局可闲不下来,帝王与后妃及儿女们的宫宴很快便要开始,主子们可以回宫歇息,她们却不行,而且家宴御膳房那边也有份,不是尚食局可以单独负责的,两边一对上,哪怕利益上没什么纠纷,也难免出点麻烦。
御膳房跟尚食局井水不犯河水,一年到头有交集的次数五根手指头都数得出来,家宴的菜色是商量好的,可今儿晚上,尚食局的一个小宫女在皇后娘娘跟前露了脸,一跃升为正八品掌膳,据说是靠的那个什么“果冻”,这御膳房的太监总管便起了心思。
他可不是想吃果冻,而是想要这做果冻的方子。
宫里的方子在外头可谓价值连城,一些御膳方子不好拿出去卖,但这种小宫女无意中捣鼓出来的吃食,听说既新鲜又好看,后宴的各宫娘娘、公主郡主及各家女眷都对此赞不绝口,还有人嫌钱多不成?
御膳房的太监总管姓唐,长了一张圆润白净的包子脸,看着比奚官局的索丰还要和善,那一笑起来,两只眼睛便弯成了月牙,特别讨喜,但早在樊珈开始跟尚食女官打下手时,乔尚食便提点过她,在宫里切勿以貌取人。
比如奚官局的内令太监索丰,是个典型的笑面虎,还有御膳房的唐总管,更是了不得,这位光是干儿子就认了十几个,要知道在宫里可不是随便什么太监都能认干儿子的,这些干儿子宫内宫外都有,宫内大多是些太监,宫外就不清楚了。
乔尚食不会把话说得很明白免得落人口舌,但樊珈估摸着她话里的意思,就是唐总管有钱,很有钱。
富可敌国的那种。
他盯上了樊珈,乔尚食能不知道?对方一开口,她便不着痕迹地堵回去,御膳房虽比尚食局威风,可他也不敢正大光明敛财,便开玩笑道:“这小宫女瞧着挺机灵,又会做菜,我听说你们尚食局这几个月总是出些新鲜菜色,哪天把这小宫女借给我们御膳房用用,也让陛下尝尝鲜。”
樊珈一听,心里警铃大作,这死太监在打什么主意?
宠妃系统叹息:“宿主要是绑定显宗皇帝就好了,正好可以借机进入御膳房,近水楼台先得月呀!”
樊珈:“你要是羡慕,你可以自己上,反正男人都是洞性恋,你虽然没有本体,变成个黑洞应该问题不大吧?”
宠妃系统:……
乔尚食笑道:“唐总管过奖了,这丫头是个榆木脑袋,也就做吃食上有几分天赋,饶是如此,红案还是不行,尤尚食带了她几个月,愣是没学会几道菜。”
说完,她顿了几秒,又笑道:“不过白案倒是不错,日后若御膳房有需求,只管来尚食局说一声,我亲自带着她过去给唐总管帮忙,只是这派过去……她如今不是普通宫女,而是掌膳,唐总管你是知道的,尚食局人手一直不够,这宫女在咱们尚食局待不住呀,尽想着往外头去,好不容易有个踏实肯干活的,我可舍不得送出去。”
唐总管那张白胖包子脸又笑开了,看不出他生没生气,反正樊珈感觉他笑起来尽是褶子,她未来半个月都不想再吃包子了,怕反胃。
“乔尚食过谦了,我可是听说,方才的后宴,连皇后娘娘都称赞她心灵手巧,不过既然乔尚食舍不得放人,那我们御膳房也就不做这等讨人嫌之事了。”
乔尚食笑笑没应声,等着看唐总管接下来放什么屁。
果然,一阵拉扯过后,唐总管开始表露真实来意:“既然这小宫女没时间来御膳房帮忙,那这果冻的做法,不如我派个人过来,请她帮忙教一教?日后陛下若是想吃,御膳房也能随时做来,免得再劳烦尚食局,中途耽搁了时间,怕陛下怪罪呀。”
樊珈听他嘴一张尽放屁,把空手套白狼想要人家方子的话说得跟施恩一般,好像给他是理所当然,不给就是无视天颜大逆不道,没看出来呀,怪不得一笑就满脸褶子,这哪里是包子,分明是朵菊花,中间的皮燕子就是张嘴,看着像花,实际上只会喷粪。
可惜两位老大说话,她这样的小宫女只能老老实实在边上听,连插嘴的资格都没有。
乔尚食全程带笑,看不出一点怒气来,她四两拨千斤道:“唐总管,这真不是我不帮您,实在是胡娴妃娘娘那边……”
她说得模棱两可,随后便唉声叹气缓缓摇头,做足了架势,樊珈还没琢磨清楚呢,唐总管脸上的褶子便缓缓消失,笑容没了,道:“既是如此,我也不好强求,那这其它的方子……”
乔尚食在心中骂此人利欲熏心,却也不得不为之妥协,她跟尤尚食早料到会有今日,所以才迟迟不泄露樊珈的存在,为的就是光明正大给樊珈讨个荣誉,这样樊珈才好真正在尚食局立足,日后也不会被人随意拿来当作棋子,榨干了价值便弃如敝屣。
但跟唐总管这种人打交道,该出血,那也只能出血。
像面包蛋糕果冻这样的方子,乔尚食打死也不会告诉他,可烧麦饭团肉松之类的吃食,即便不说,这懂行的人稍微琢磨琢磨也就明白了。
终于等到唐总管心满意足地离开,樊珈赶紧凑到乔尚食身边:“他这么贪得无厌,您怎么还惯着他呀。”
乔尚食看了眼这个心眼比脑袋都空的懒蛋:“尚食局出了这么多新鲜吃食,怎地过去这么久,他之前不来要,偏偏今日要?”
樊珈:“这我哪知道。”
乔尚食:“……”
得亏她性子好,换作尤尚食这会儿已经敲得樊珈满头包了:“这表明,我们已经瞒不住了。”
樊珈挠头:“不就是些吃的东西,至于这样吗?”
她来自信息量爆炸的数百年后,在网上什么都能查到,想吃什么想做什么想学什么,甚至都不需要特意去报班学习,人们很乐意在网络上分享自己擅长的东西,但古代不一样,信息不发达科技落后生产力低下,平民百姓除了种地几乎没有第二条出路,那么会个手艺便是很了不得的事情。
樊珈这一手,不说大富大贵,至少找个酒楼做厨子养活自己,在京城买个院子定居问题是不大的。
若她自个儿开店,赚得还能更多。
而唐总管捞钱的法子,比樊珈脑袋上的头发都要多,这些在樊珈看来平平无奇可以随意分享没必要垄断的方子,到了唐总管手里,那就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银子。
乔尚食道:“是金子便会发光,我们也不能永远把你关在尚食局,不让你同旁人接触,秋叶,你是要长大的。”
说着,她抬起手摸了摸樊珈的头。
尚食女官虽不像低等宫女要做粗活,但也不能闲着,她们得钻研厨艺,处理人情世故,应付突发状况——这些都是很让人心力交瘁的事,所以乔尚食的手并不细腻柔软,相反地,还很粗糙,虎口处有常年握菜刀留下的茧子,但在这个大雪纷飞的年三十晚上,樊珈却从她的手中感到了无法形容的温暖。
“我会学的,您别嫌我笨。”她捂住乔尚食的手,嘿嘿傻笑,“但您得做好心理准备,我可不一定学得到您这水平。”
乔尚食被她这副厚脸皮的模样逗乐了,正想说话,尤尚食一脸凝重地走了进来,见状她便暂时放过教育樊珈的打算,低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尤尚食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陛下决意让鹊巢宫那位去往沧澜山行宫。”
樊珈耳朵瞬间竖起来!
“沧澜山行宫不是已荒废了许多年?陛下怎会忽地做这般打算?”
乔尚食感到不解,尤尚食也是一样,家宴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陛下决定把鹊巢宫那位送去沧澜山?这么地说吧,若是要去沧澜山,还不如留在冷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