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盗比例60。真仪失神地想着,因为所有人都忽略了她。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她的付出,却又否定她的价值,师尊也好,大师兄小师兄也好,甚至包括自己,都是这样。
她看不上了了这般无情无义之人,实际上自己又好到哪里去?为了师尊,她可以无视自幼爱护自己的两位师兄,将他们的爱意视为筹码,为了师尊,她与从小照顾自己长大的师姐反目成仇,她只觉着自己无辜,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总是被师姐怨恨,可她潜意识中,从来不曾留恋过与师姐共度的时光,甚至因师姐的崩溃沾沾自喜——看啊,我跟师姐不一样,我更柔弱,我更天真,我更值得你来爱。
“师妹,你的雪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凌波用手戳了戳,展示给了了看:“又化了,要不扔了吧。”
见了了没答话,以为是舍不得,补充道:“等再下雪的时候,让大师兄小师兄帮你堆个更大的。”
了了摇头,手在雪人身上拂过,原本已在融化的雪人重新塑形,真仪痛痛快快哭了一场,她就是后悔了,后悔为了师尊付出性命,也后悔生命的最后,没有再跟师姐多说几句话。
她死后,被废去根基流放凡间的师姐怎样了呢?
真仪待在雪人里静静地看着师姐,凌波若有所觉,她四下看看,疑惑道:“好奇怪,感觉有什么怪人盯着我,难道是看上了我的美色?”
了了朝她伸手,凌波警觉道:“干什么?”
了了没说话,手又伸了伸。
凌波摇头:“你不说要干什么,我怎么知道?”
“蜜果子。”
凌波哈了一声:“你的东西找我要?我可不管你的事,别忘了咱们说好的,你不会是要食言吧?”
了了不傻,这根本就是两码事,她全部的蜜果子都在师姐手里攥着,现在师姐不许她找她,就是要赖账,那怎么能行?“全都给我,我自己保存。”
凌波很遗憾地说:“不行,你不能问我要东西,你自己说的。”
了了转过头去不再搭理凌波,凌波自认为掰回一局,心下暗喜,谁知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她自认为拿捏了师妹,却不曾想,她始终要跟了了修炼,了了睚眦必报,谁让她不好过,她定然千百倍奉还。
看在师姐给她糖吃的份上,她手下留情,却已足够凌波叫苦不迭,再加上了了房间如冰天雪地寒冷,几次三番想要放弃,了了干脆将她冻了起来,与对付飞羽剑派掌门真人的冰不同,只让凌波维持标准姿势动弹不得,却不会伤害到她,凌波毫无骨气再三告饶,了了都不为所动。
不是什么时候拿糖诱惑她都有用的。
经此一事,凌波总算明白师妹的报复心有多强,她一瘸一拐地摸到桌边坐下,生平头一回吃这样的苦,眼泪狂飙,边哭边指责:“我跟你是仇人吗?师姐妹一场,就算没点真感情,好歹走走场面,哪有你这样欺负人的!”
她感觉骨头好像都被冻碎了!呜呜呜,明天起来会不会废了呀!本来就不算天资卓越,这下得了老寒腿,以后老了怕不是要一身病痛!
抱怨一大堆仍旧没得到师妹回应,凌波气得起身就走,再不想跟了了说话,明儿她也不来了,不跟这臭丫头学了!
谁知了了却在背后冷冰冰提醒:“明日继续。”
凌波嘶了口气,回头就想拒绝,与了了四目相对后,陡然打了个哆嗦,怂耷耷道:“……哦。”
这一夜,凌波睡得无比痛苦,她接连盖了三床被子,却还是感受到刺骨寒意,双脚如冰块一般怎么也捂不热,要知道现在可是八月下旬!秋老虎秋老虎,这几乎是一年之中温度最高的时候,可她却冻得像个筛子裹着被子瑟瑟发抖!
连灌几杯热茶都不顶用,凌波欲哭无泪,怎么这么冷,怎么这么冷!
不就是跟师妹练了几招,又盘腿吐纳,难道是因为师妹房间里太冷了,她吸入太多寒气?
不知不觉中,凌波哆哆嗦嗦睡去,第二日一早醒来时,惊觉自己不冷了!
她火速掀开被子坐起身,发觉屋内结了一层薄薄冰霜,就连被子跟枕头、手指跟头发上都是,凌波吓坏了,赶忙下床,被子冻得梆硬,她盖着这样的三层被睡了一夜早起居然不觉得冷,难道是已经冻死了?!
她赶紧出门想去找了了问个究竟,谁知这一走动立刻察觉异状,身体怎地如此轻盈?
凌波觉得自己像是变成了一片轻飘飘的羽毛,过往那些沉重的束缚都自身上脱落,房间里的冰霜在她醒来后缓缓化去,她感觉自己好像抛去了某些重负,同时也拨开了眼前迷雾,只是睡了一觉而已……怎么会有这样大的变化?
原地发了会呆后,凌波想也不想便去找师妹,了了正在练剑,剑光所到之处皆为寒冰吞噬,见冰剑厉害,便又回到原样,她对于冰雪的控制简直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
凌波忍不住拍起手:“这剑法好看!”
不仅实用性高,观赏性也很足,了了投来一个眼神,冰剑散去,凌波快步走到她身前:“师妹,我跟你说,昨天晚上我冷得睡不着,足足盖了三床被子……”
师姐讲话永远要东扯西扯一大堆,说不到重点上,了了想。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呀!我、我刚才偷偷想了师尊,居然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了了回答说:“因为你的杂念被冻住了。”
凌波愣住:“杂念?”
“你做什么都想师尊,杂念超越了你的本能,冻住之后,自然就不会再想。”
凌波听得云里雾里,换作昨天的她,必然要义正词严告诉师妹自己对师尊的念头绝非杂念,而且出自一腔真情,但眼下一听,竟觉有道理得很,遂点头肯定:“你说的是,若是闭关修炼时心猿意马,定会走火入魔葬送仙途,诶,师妹,你既然有这样的本事,为何不早点用在我身上?”
然后凌波脸色一变:“你、你这是什么眼神?”
了了:“你自甘沉沦不愿清醒,关我何事?”
“那现在你怎么又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