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在江山花园修养了两个月这样子,一直到元旦,一涵决定离开之前去宁宁那散散心,然后回到那个属于外婆和她俩的小城市生活。
在这两个月里,安清修一次都没有来,年前他公司非常忙,经常要出差,当然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原因,主要的是他现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一涵。
他的信念开始动摇,冷静下来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但是这一切都来不及了。后果已经造成了,不管他现在如何努力想要弥补,都来不及了。所以他压根不敢去见一涵,门口的那些黑衣人也早就撤走了,他只能让小黑嘱咐老赵夫妇好好照顾一涵。
那天早上起床,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撒到了地板上,留下金黄色的光晕,在那一束光线中,一涵能够隐约见得到灰尘在空气中浮动。
她的心情很不错,已经办好了出国的一切手续,行李也已经收拾好了。
赵妈一早起来给一涵做了丰盛的早餐,他们夫妇俩人都非常舍不得她,但是他们知道,一涵只有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才能摆脱掉过去的阴影。
另一边,安清修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摆弄着自己的手表,小黑已经告诉他一涵的决定。他现在心里面五味陈杂,他这种变态的心理已经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了,从锦瑟死掉的那天开始。
他既不想原谅一涵,和她重修于好,又不想对方离开。仿佛只有将她拴在自己身边,慢慢地折磨她才能让自己满意。他为自己这个一直以来的想法而觉得不安,甚至有时候他觉得自己有病,需要去看医生。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八点了,一涵是十点的飞机,快赶不上了。想到这,安清修再也坐不住了,拿起身旁的大衣朝着江山花园奔去。
他到的时候,老赵正准备送一涵去机场,他将车堵在了老赵的车前面,急忙下车,走到一涵车旁,敲了敲窗户。
“赵叔,你能从旁边绕过去吗,我不想见到他。”一涵没有理会安清修的举动,客气地对老赵要求道。
老赵想了一下,转过头来解释道:“绕过去自然没问题,但是有些问题不解决永远会留在那,如果安先生追到机场去,恐怕会耽误一涵小姐今天的行程。”
老赵的话让一涵醍醐灌顶,她侧过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一涵今天穿了一件米色的呢子大衣,里面衬的是白色高领毛衣,下面一条米色的纱裙。在阳光的照耀下,她今天的气色显得很好。两边的脸颊透着点点红,再不是苍白的毫无血色了。
面对着安清修,一涵很平静,她甚至笑了笑后才开口说道:“我要走了,不用送。”
听到这话,安清修打了个冷颤,他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沁出了丝丝汗珠,现在正紧紧贴在他的衬衣上,很不舒服。此时他不敢直视一涵的眼睛,两眼闪闪烁烁地不知道该放到哪去。
安清修的嘴唇动了动,但是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显然他什么也没有说。半响,转过身,将车开到了边上。一涵对他笑了笑,像第一次见到时那样,纯真而又温暖的笑容。
车离开的时候,安清修从车里下来了,他目视着载着一涵离开的车的背影,扬起的尘土飘散在空气中。那一刻他知道,也许这辈子一涵都不会回来了。
安宇元旦节回到家,发现安清修不在,打电话给小黑才知道一涵今天要离开,他匆匆扔下手里的行李,驱车赶往江山花园。
安宇到的时候,安清修仍站在原地看着远方,他将车靠路边停了下来,下来后走到安清修的旁边。
“一涵姐走了是吗?”
安清修“嗯”了一声,声音很疲惫,饱经风霜的脸上呈现出倦容。
这时,安宇从包里翻出了那张纸条,递给安清修,“一涵姐让给你的。”
听到这话,安清修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颤抖着接过安宇递过来的折叠好的纸张,可怕的是他发觉自己竟没有勇气打开。
一旁的安宇意识到他的不安,嘲笑般地说道:“打开看看吧,你不是早就不在乎了吗?”
安清修颤抖着打开纸条,看到字时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往后面踉跄了一下,安宇将头凑过来瞄了一眼,发现上面只写了四个字。
“永不再见!”
半个小时,一涵就写了四个字,这四个字,定是她深思熟虑了很久后写下的,讲不定已经在心里盘着很久了。每天折磨着她的神经,而当下定决心的那一刻,也是她释然的开始。
安清修无力地垂下胳膊,手指一放松,纸便随着风飘向了远方。这张纸,带着一涵最后的点点念想,“嗖”的一下飘远了,反应过来的安清修像是个孩子,慌张地追着那张纸跑。
那一刻安宇意识到其实他的爸爸一直爱着一涵,爱得越深,恨得也越深。但是一涵需要的不是一句“我原谅你”,而是“我相信你”。他们俩注定要分开,因为彼此的心已经不在一条线上了。
你迟早会后悔的,爸爸。
安宇在心里对着安清修说道,风吹过他额前的碎刘海,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追过去帮他爸爸追赶那被风带跑的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