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不打算回答这些客套的，但是季纬却替他答应道：“是，该回去看看，之后日子要稳定下来我才能放心。”
季笺松开小朋友，小屁孩迈着短腿咯噔咯噔跑回爷爷奶奶身边，夫妇说笑着，季笺这才坐直身体，想了想，毫无顾忌地对他们说：
“我喜欢男人，在国内是没办法结婚的。”
季纬脸色骤变，就连这对夫妇的脸色也变得僵硬。
季笺无视掉他们的反应，只是突然想起自己不断给闻椋承诺的。
“一次不行就继续谈下去，直到哪天我可以再把你光明正大带回家过年为止。”
“椋哥，你再等一等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说实话有点记不清到底是在哪天自己说的这句话，只是季笺想起来就觉得当时自己很可笑。
心情一下便很糟糕，季笺坐在沙发最边上，窗外天光投进来，在身上淡淡打出影子。
夫妇二人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小孩子想再去找大哥哥玩却被拉住。
他们没有出言贬低也没有嘲讽规劝，只是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僵硬的笑容尴尬的场景，季纬身体里的火气不断积累。
送走一波客人再来一波客人，凡是遇到催婚的介绍女朋友的，季笺都是正大光明地承认自己就是一个同性恋。
在送客的间隙季纬忍无可忍，指着季笺的屋子呵斥道：“进去，不要出来。”
季笺站在沙发边上，顺着他的手看向卧室，很冷静平淡地回望季纬：“为什么？”
“有人来拜年，我却在屋子里不出来，这叫别人看着会觉得我很不礼貌。”
季笺真情实意地讽刺道：
“爸，你不是很在乎我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子吗？”
他如同一个局外人，冷眼旁观着所有人的表情和反应，用季纬最讨厌的方式回击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季纬两只手气到发抖，季笺甚至毫不怀疑，如果现在季纬手里有一根皮带，绝对会像十年前那样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父子对峙着，在剑拔弩张的时候门铃很合时宜地响了。
季笺依旧没有回到他的卧室，从早到晚一直都在微笑着接待客人。
等到过年的客人走光，季纬重重关上门地一刹那，克制的火气几乎要喷薄爆发而出。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季纬声音很大，季笺坐在客厅里都能感受到虚幻的震颤，冲过来是他差点以为巴掌就要落在脸上，但季纬只是举起了手，迟迟没有打下去。
灯光被季纬的身体挡住，季笺在阴影里抬起头，眼神里毫无温度。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季纬看着季笺的眼睛感觉到一阵报复似的恶寒，身上被激起了细密的颗粒，好像从始至终他不就不认识季笺，也不知道季笺怎么就变成了今天的模样。
时间变得格外的长，大年初一的夜里不断有炸响。
但其实季笺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分明已经和闻椋分了手，是他提出的，但好像即便这样也要在季纬这里给他争取来一丝的位置。
维护也好，报复也罢，季笺真的很厌烦季纬每一次提起这件事的眼神。
“我知道你们现在分开了你心里不好受，但是小笺，分开了就让他过去，你总要往前走的。”
季纬竭力软下神情，温和地劝导着，甚至耐心地坐在季笺身边，握上他的手腕，努力扮演一个慈父的形象不断对季笺输出着他的观念。
“你不能就这么快的对自己后半辈子下定论，多去接触接触人，我也不希望你永远都在工作上封闭自己。”
“闻椋这回给了你很大的帮助，有了竞赛你的工作室才能活过来，但也不能因为他的帮助你就永远停在他带给你的影响里。”
“小笺，他和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每天接触的东西你根本就无法想象，不管是人还是物，所有的观念都跟我们不一样。”
“匹配的，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将来你能安稳下来，也不用再窝在工作室里加班，回家有人在等你，你那个时候才会明白什么是安稳。”
季纬不断说着，季笺的手腕却轻轻扭动。
一挣，从季纬的手里挣脱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话音立刻停下，季纬只抓到凉薄的空气。
他张了张嘴，看着季笺难以揣测的眼神，竟然一句话再没说出来。
短短的瞬间，季笺脑子里全是这些年失眠，痛苦，焦虑，害怕的日子，哪怕是跟闻椋在一起，他也很少放下家里的事情全然开心的去跟他过每一天。
闭上眼是被抓是主动分手，耳边是季纬几乎相同而且重复多年的话术，还有那个站在落地窗前，从未如此落寞的影子。
季笺的耐心耗尽了。
他盯着季纬，一字一句地问他：
“爸，你确定我们要闹得像十年前那样难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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