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圈子。
季笺离开闻椋后就再也没有碰过圈子。
他真的是圈里人吗？
季笺因为闻椋知晓圈子的存在，跟着闻椋的脚步追进聚会，被一顿管教带入进圈，但是当他离他的主动而去时，这个圈子好像一夜之间再和他没什么关系。
季笺很抗拒别人动手，就像季纬的皮带，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季笺都很厌恶他。
重新登上很久没有登的小号，界面里停留的依旧是一个北京小圈群，以及那个给他卖消息的人的聊天窗。
季笺同时问了很多个人，都不太认识，但统一给出了答复。
J先生早在一年前引咎退圈，听说没有控制好情绪，实践的时候失控了。
所以不再是什么品质极好主动，因为之前管教不严又因为控制不了自己，接二连三蒙上了污点，走得这么不干不净。
算是自我驱逐，也算是用公开的方式向季笺道歉。
呆滞地坐在工位，等办公室里所有的人都走了，季笺愣愣盯着窗户盯了一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直到天色渐明，季笺抓起手机，再一次拨通了明岩景的电话。
“之前你说，闻椋的状况并不好？”
明岩景瞬间来了精神，坐直身体道：“你要听实话？”
季笺下意识有些紧张，模糊地“嗯”了一声。
“新闻你肯定也看见了，他爸对他打压的那么厉害，怎么可能好过？项目被抢，股东接连撤资，房子都卖了，只能租房住。”
季笺沉默了一会儿，又说：
“那就按你上次说的，五年合约，炉龛的所有海外代理全部包给你，自研引擎不出售，但是你们与BPR的项目炉龛可以承接，额外30％的收益，你拿去。”
明岩景见季笺终于松了口，那IBG与君瓴这一场争夺战才算落下真正的帷幕。
他在大洋那头拍了下桌子几乎要高兴地蹦起来，季笺这就相当于把炉龛的卖身契签给明岩景，明岩景根本不用在按照以前闻椋给他的叮嘱，在饭桌上演一出自己是中间黑心商家的戏码。
简直是喜大普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明岩景已经感受到的金钱的味道，舒适地挑了眉：“那我也期待一下，你们的《末世》一定是比《雁翎》还强的作品，再次卖爆的话，未来十年的海外代理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还有你放心，要是闻总问起来，我是不会说我和你合作的。”
季笺张了张口，终究是没说什么。
觉得这样也挺好。
闻椋回了他的出租房，之后两个月里马不停蹄地奔波在各处。
君瓴元老级别的且有把柄的人基本被他见了一个遍，往往是上一刻还在给某个叔叔伯伯之类的人耐心倒水，下一刻，两方便阴沉了脸，威胁，周旋，离间，最终让人不得不妥协。
闻平潍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要开春了。
拿到的数据显示，原股东纷纷减持，君瓴的股份流向了四面八方。
本来以为是空壳公司，但是查到最后，却发现真的是实业小企业，甚至没有查到一丝和闻椋有关的消息。
闻平潍的直觉往往是准的，他在家里和陶颂吃完晚饭，没有避开什么，将电话打给了他的秘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向所有能举报的机构举报，IBG采用不正当竞争手段，让市场监管和证监会替我们查。君瓴上下自检，所有出卖公司内部机密信息的股东按照公司规定，在下周进行股权强制回购，如果遇阻，直接起诉。”
一旁看书的陶颂抬起头，秘书在另一端有些犹豫。
“董事长，一旦真的查出来IBG涉嫌不正当竞争或者是更严重的问题……”
秘书额角渗了些汗，因为他知道市面上的公司如果黑白通吃的话很难在严查里脱身，一旦被发现，便不只是公司名誉受损。
“小闻总可能会面临起诉，而且一旦构成犯罪，或者是成为公诉案，都可能……”
判刑，锒铛入狱。
院子里的雪化得差不多了，话筒里的声音清晰地传进陶颂耳中。
闻平潍开开窗子，让屋外的凉气进来，入夜站在光亮下，笔挺修身的西装衬得他有些冷漠。
“经不起查做事不干净就是他经验不足，进去待几年，也算长记性了。”
一场对决到现在已经有些难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当儿子的蓄意掀翻父亲的统治，而当父亲的，竟然想把儿子亲手送进监狱。
税务部门介入，证监局介入，市场监管也开始细查这一家早在五年前就注册，两年之内异军突起的公司。
闻椋被暂时限制出境，国内国外上市计划再次被紧急叫停。
明岩景被气得又想大骂闻平潍，打电话给闻椋时多嘴问了句：“你现在咋办？打算干什么？”
闻椋从车上下来走进别墅：“不干什么，回家吃饭。”
明岩景：“操！”
饭桌上显得有些沉默，陶颂话里话外全是让闻椋小心谨慎。
闻平潍就跟没事人一样，甚至从酒柜里拿出酒来倒了两杯推给闻椋。
怎么看怎么像送刑酒。
“去找季笺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闻平潍文雅地端着酒杯，闻椋放下筷子，说了父子两人今天的第一句话：“没有。”
这种时候了还有闲心关心这种事，陶颂最近愁得头发都白了，坐在一旁没什么精神问道：“怎么不去？”
闻椋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和他之间的问题还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
闻平潍不怎么在意，只是道：“哦，那要是解决了记得带回家里吃个饭。”
新闻都被爆了出来，围观有钱人的世界开始变得刺激。
这件事逐渐发酵，君瓴为IBG带来的负面影响不断攀升，这回已经不需要任何项目闻平潍就成功给了IBG当头一棒。
晚上十一点了，季笺点开新闻网页。
凌邛还没走，他白天教新人晚上干自己的活，加班什么的也不在乎，见状拉来凳子滑到季笺身边。
“季哥，你说咱们用不用再招些人，现在有了国外的项目，自研系统开发，人手已经不太够用了。”
季笺拿起手机发给他一份文件，说：“在招了，但简历没有筛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凌邛滑动屏幕浏览着上千份名单，头皮略微发麻：“要新设部门吗？那游戏的话……”
“游戏永远排在第一位，我们的主业不会变。”
季笺关掉新闻，靠在椅背上抬头看向已经装修收拾出来的二楼。
“其他任何项目，都只是为了工作室资金流水而已。”
凌邛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二楼新装的桌椅电脑静静等着被启用，明亮的窗子透进来些许路灯光亮。
已经很是不同了，但凌邛心里又有些怅然若失的味道。
可能是不再能只专注游戏，总会有那么些遗憾。
“师哥，”
凌邛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关闭了求职的简历，笑了一声说：“筛人的活儿交给言涯和祁鸮他们去做吧，我就是个做游戏的。”
他已经在分管工作室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季笺诧异看向他，凌邛勾起嘴角：“小言只是害羞了些，他能力是有的，我想以后……只做游戏相关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就交给别人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和季笺不一样，季笺要顾及着整个工作室和所有人的工作饭碗，但凌邛的生活里就只有游戏，也希望只有游戏。
“将来等这里也装不下咱们的人手了，搬去更大的地方，我就在咱们的游戏部里混吃等死，你给我发养老金，我帮你带孩子。”
凌邛设想着，仿佛自己奶一群刚入行的小年轻的场面，扑哧笑了出来。
季笺看他不着调，但又仿佛感受到他们几乎已经走到了并肩而行的尽头。
分叉路上，炉龛将从工作室成为公司，从前明岩景戏称的季总也会成为现实，但是凌邛没有像从前那样蹦蹦跳跳跟在季笺的身后，他选择窝在游戏部里，做他从一开始就做的事情。
也可能这是在提醒季笺，无数的大厂成长起来后会更加重视利润的数据，季笺逃不开这个魔咒，但凌邛的存在，就意味着季笺还没有忘掉自己是从哪里来。
凌邛坐起身，不想让两个人离心，关掉电脑决心把季笺从工作室里拉出去。
“师哥，我们去喝酒。”
四周都是晃动着的人影，闻椋在酒会上被注视着。
他身陷调查风波，还能这么从容地靠坐在沙发上，但很少有人上前同他交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明岩景从国外赶了回来，进门时一下沉了脸色。
缓缓环视了一圈，看见所有人对闻椋敬而远之的时候，再也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