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闻椋笑的很开心。
闻平潍还没见过闻椋眉眼神情里能含着这么强烈的笑意。
董事长推了推极薄的金丝眼镜,靠在沙发上碰了碰陶颂。
“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闻平潍眼见着闻椋筷子伸了出去,又低声道:“你看看看看看看看看,还给人夹菜呢……”
陶颂望过去,闻椋不过只是勾勾嘴角看着人吃饭罢了,她翻给闻平潍一个白眼,转瞬装好了温柔的神情。
“你别看了,让他们好好吃饭,人家小孩儿都被你盯得不自在了。”
季笺确实有些不自在,坐立难安的,身后也有点肿胀刺痛。
好在闻平潍陶颂把他们当做寻常回家,没太关注没摆架子,嘘寒问暖两句便放人自己随意。
只是季笺余光也在偷偷窥着闻椋父母,他酒后睡了两觉脑子迟钝,现在吃着吃着想起来新闻上闹得沸沸扬扬的父子大战。
但不好问,季笺后背绷的笔直,低头默默夹着最近的番茄炒蛋有些僵硬地吃完整顿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老年人睡得早,闻平潍基本已经迈入老年人的行列。
等着两人坐到沙发这里来,陶颂和蔼又淑雅地与他们做着睡前谈话。
“小笺是还要住工作室吗?平时工作室里忙不忙,要是不忙的话,回家来住也是可以的。”
季笺被这个回家弄的更不好意思,陶颂没拿他当外人,立刻欠了欠身说:“是住工作室,那里离得近,很方便。”
闻椋从厨房拿来水果,放到茶几上坐下道:“我那边房子离得不远。”
默默坐在一旁没搭话的闻平潍的脑海里忽然划过一个念头,心觉季笺不会是闻椋刚拐回来就被带回家见父母吧,这么荒唐又利索的事也像闻椋能干得出来的,他咳了一声问:“那个你们……什么时候复合的?”
季笺心里咯噔一下,闻椋很自然地接过问题回答说:“今天早上。”
闻平潍:“……”
陶颂震惊,一时哑言没再把话续上。
闻平潍没好气地问一句:“早上就和好了怎么不早上过来?”
季笺听到这话脑子里瞬间就是湿漉漉的场景,心虚地摸摸下巴,又听闻椋道:“昨天喝酒了,今天白天在睡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季笺一口气噎在嗓子里干干应和:“是……是……”
不算说瞎话,确实是在睡觉。
“那明天要不要联系一下你父母,我们一起吃个饭?你们这么快的定下来,做父母的也还是要表个态,之后让你家人知道有我们照顾也放心你在北京待着。”
陶颂语气温柔却能把人惊死,季笺本想只是来见见,但仿佛自己明天就要和闻椋成家了似的。
“我,我去和我爸说,谢谢阿姨好意。”
季笺干笑应和着,闻椋随手把胳膊搭在季笺后背的沙发上,那有种要把季笺圈在怀里的架势,又好心给人解围道:“叔叔那边之后我还要去拜访,等时间到了两边再一起见面?”
行,你安排。
闻平潍看不下去闻椋的姿势动作,感觉自己没有半点做家长的地位,儿子的婚姻大事人儿子自己安排好了,他就是个吉祥物,只负责见面吃饭和喝酒。
有怨气也不能表现出来,谁叫闻平潍这么多年没有怎么管过闻椋,默默把心酸往肚子里咽,憋屈的董事长陪坐着,等他们谈好才不紧不慢换了话题。
“之前听说你的游戏拿了奖,我身边的秘书在玩这个。”闻平潍端起茶,喝了一口,“只是这段时间了解了一下,发现你们同行里的竞争也挺激烈的。”
季笺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谈起专业终于不是那么拘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是挺激烈的,现在很多工作室的技术不比我们差,也比我们拼,所以压力还是有的。”
闻平潍松松靠坐着,出于好心想给年轻人提个醒:“同行竞争是好事,但争到一定程度就可能不只是正常竞争了。”
季笺一顿,随即想起以前刚离职佚讯的时候,佚讯那个时候已经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厂,但是短短几个月内人员流失大半,甚至险些丢掉KM的投资。
而工作室里,凌邛小言祁鸮他们这批老人基本都接到猎头的联系,开口就是百万年薪,给的远比季笺多。
点到为止,闻平潍没有继续深说下去的打算,反正他只是个吉祥物老爹,什么事都有他儿子在旁边看着。
“时间不早了,明天你们还要上班。”
随便又聊了两句后闻平潍起身,季笺紧跟着站起来,就要把两位长辈送回房休息,闻平潍走上楼梯突然想起了什么。
转过身,把本来一般是陶颂说的话给抢了。
“对了,平常小椋要是欺负你了,别忍着。”
说罢深深看了一眼闻椋。
J先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原来闻平潍知道。
季笺跟着闻椋回屋之后颇有些尴尬,闻椋从后面上来抱住他,下巴搁在肩头碰了碰耳垂。
“小笺,他们很接纳你。”
是很接纳,闻椋不敢停歇把季笺带回家就是为了证明他以及他的家人都很接纳。
季笺垂着眼睛,闻椋偏头能看见他微微抖动的眼睫。
陶颂会给他们准备明天早上的早饭,闻平潍没说什么但看意思也挺希望两人长住在家里而不是去挤什么出租房。
也不会因为两人分过手闹过矛盾就摆什么脸色,更没有因为季笺独自一人来见家长就欺负人。
季笺抬手搭在闻椋手背上,闷闷道:“有拖布吗?我可能得给阿姨好好干次活。”
闻椋想起来季笺在说什么,笑了一声,说:“不用你拖,上次我想干这事的时候还挨骂了。”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季笺短促地问了一声。
闻椋一本正经学着闻平潍的样子低声道:“我爸说,有时间偷摸拖地,不如去解聘保洁,等下次他给我开工资,叫我给他擦鞋。”
“你和你爸……”
季笺在这里没有感觉闻平潍和闻椋关系像是外界描述的那样水火不容,闻椋掰着肩膀把他转过来面向自己。
“生意是生意,在家是在家,不要听那些报道。”
房间里灯光柔和,散在人的眉眼上拢出浅浅的阴影,下巴被指节抬起,季笺被迫看着闻椋。
“心情还是很不好?”
自从见面后没有露出过以前的笑,季笺总感觉沉沉的重石压在心头,憋闷着总在他要高兴的时候将情绪咽了回去。
紧绷着唇线,有些强硬地望向闻椋,没露出什么烦忧来,神情仿佛很轻松可透过眼睛总有种拖拽感。
季笺摇了摇头,并没有承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不能说不好,只是有点无所适从。
这里的大床很软,软到季笺睡惯了行军床会感觉腰疼。
晚上没有床事和实践的助眠,季笺在被子里半梦半醒。
后来仿佛回到了不愿回想的日子,耳边暴怒回响,季笺猛地睁开眼,前心后背全被汗濡湿了,黏腻厌烦地贴在身上,心脏剧烈跳动呼吸都有些困难,嘴唇不自觉的在抖,季笺翻了个身,额头抵住了闻椋。
凌晨天光渐起,实在躺不住下地,听着闻椋均匀的呼吸声,季笺撑在床上真真切切摸了一下他的眉眼。
一切都太快了,快到季笺甚至会恍惚他们就没有分开过。
现在快到夏天,但夜里还是有些凉。
推开卧室的门走到外面的露天阳台上,季笺站在别墅二楼俯视着庭院,身上的汗被风一吹,皮肤起了一层细细的颗粒。
底下是不太了解的中式景观,叫不上学术名词,只知道是人工堆砌起来的怪石小山。
这里有积雪的时候会更好看,厚厚的白色推在水面上,露出个飞檐亭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院子里种了几棵小树,大概是闻平潍和陶颂现在工作没那么忙了,终于有时间料理,没事可以浇水修枝。
“那是青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