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从小陪她一起长大,她从来没把她当做下人,同甘共苦这么些年,现在好不容易日子好过一些了,她要保护她们。
“我与采薇丫头已经......”
“住口!”采薇突然大吼一声,制止皓一继续说下去。“小姐,别问了,都是采薇的错,采薇知错了!知错了!只求小姐能让采薇继续伺候您!小姐!”
冉子豫慢慢眨了下眼,只顾着拉起采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你只管放心,受了什么委屈,我都会替你讨回来的。”
阿月在这个时候进门来,一见屋子里又跪又哭的,本来跑着的步子也慢了下来。对着坐着的冉子豫,缓而慎重地点了下头。
她也点了下头,“我有事出去一会子,这事没完。”说罢,起身与阿月一同出去寻了辛奴,而后带着白嬷嬷一同去宣德殿。
冉子豫在宣德殿前等了许久许久,大雪纷飞,她的火狐厚斗篷上落了一层白雪。抿过血色胭脂的红唇都淡了下去,面色也有些苍白了。冻得她即使捧着鎏金暗银手炉都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盛公公拿了大伞过来跟她笑道:“要年节了,天儿冷得教人害怕。陛下今儿起迟了,上朝也迟了些,所以要麻烦太子妃娘娘等上一等了。”
冉子豫起初还觉得奇怪,以为徽帝故意为难。原来只是徽帝因为天冷,起不来床,误了早朝,自然也要迟些下朝了。
也是,她是国公爷的女儿,又是大越太子妃,哪有让她在冰天雪地里等那么久的道理?
冉子豫温婉一笑,“无妨。”
白嬷嬷接过伞来,撑开了。只是北风寒冷,又岂是一把伞能抵挡的。只是已经等了这么久,若是离去,就是前功尽弃。而且这是嫁进宫来后第一次给徽帝请安谢恩,冰天雪地里的苦苦等待才更有诚意。
终于,见得飞檐之下宫婢太监忽然多了起来,走在最前面的男子,着身明黄锦绣蟠龙袍,稍后面跟着的披着孔雀裘衣的冷峻男子不正是她的夫君吗?两人交谈着走走停停。
冰天雪地里素白一片中,她披着火狐斗篷似一簇倔强燃烧的媚火,吸引了檐下的众人。
隔得远,冉子豫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是见那两人优雅从容地进了殿。盛公公冒雪跑了过来,将她也请进了殿里。
“儿臣冉子豫拜见陛下,陛下圣安!拜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金安!”不忘行礼,只是在外冻了许久,声音颤抖得自己都听出来了。
“平身。”
“谢陛下。”在白嬷嬷的搀扶下坐到铺了软垫的位子上。
轩辕承见身边冉子豫冻得唇色发紫,悄悄将自己滚热的手炉递给了她,将她那早已凉了的手炉换到自己手中。
冉子豫一愣,对着轩辕承感激一笑。
这是她许久以来,真心对轩辕承笑。这一笑不同于他平日见到的温婉的、笑里藏刀的美丽的笑。见她淸妩的眉眼弯成了明媚的月牙,在火狐斗篷的衬托下,仿若雪中娇却倔的梅,美得沁人心脾。
让他看得有些呆怔。
“当日那么多秀女,果然豫丫头才是承儿的良人。”徽帝轻叹了一声,微微笑着,声音里带着一丝惆怅。
轩辕承听得徽帝的语气不对,凝神看了一眼徽帝,同时微微调整了坐姿,更侧向冉子豫。
冉子豫略抬起头来笑笑。见徽帝一身明黄色的上朝的华服,面容清俊,一如从前书卷气很重中带着些不训的痞气。眼睛下面的乌青很重,显出疲倦的模样来。
“哟,这不是乖侄儿和他丑妻么?”一道悦耳却带着戏谑的声音忽然从殿里的翠色九龙吐珠屏风后幽幽响起。
她看向那里,轩辕皓从内殿里面出来了,一身暗蓝的华丽外袍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连腰带都没系。青丝以一根通透的白玉簪子随意一束,垂在脸颊旁的几缕碎发随着动作轻轻飘动,平添动魄的风情。白皙修长的脖子露在外面,瑰丽的面上带着一贯的诡色浅笑。
冉子豫瞄了他一眼,有些无语,也就他敢在徽帝面前衣衫不整。若不是知道他是徽帝的胞弟,她还真以为他以色侍君。
不过,为什么又说她丑!
轩辕承在袖子里拽紧了拳头,面上好不容易添了些许的悦色瞬间散了,还是淡淡唤了声,“小皇叔。”
“摄政王殿下金安。”还是扭扭捏捏地福了福身子,声音却恭敬而温婉,做足了新妇含羞带涩的模样。
“豫儿嫁入东宫好几日,不曾谢恩,今日特来向父皇请罪谢恩。”
轩辕皓看着冉子豫,眼底闪出幽幽的诡异的光来,笑道:“这冉国公的幺女看着倒是比从前好看许多了,看来承了雨露果然不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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