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 / 2)

李莲花顿了顿,又道:“你喜欢宗政明珠,也不是真的喜欢,更因为他来自金鸳盟,是你过去欢欣岁月的旧影。”

“当然,这和我没什么关系。只不过,看见美人月下垂泪,但凡是个男人,都会安慰两句。”他缓缓转身:“再者,我也不觉得宗政明珠值得托付。”

李莲花以局外人的漠然态度道:“玉城到底是你的地盘,他在你城里为了私情之秘肆无忌惮出手,本就意味着他打心眼不把你当同路人。”

“真有情有义,抓住你丈夫的弱点逼他主动和离,再以都是青梅竹马谁都行为由置换联姻对象,充其量跪几天祠堂不就定了?”他语气轻快地安慰道:“所以说,这种没担当的男人,当断则断。你坐拥一城,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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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红烛一时间无言以对,只能怔怔地看着李莲花。

从这一番惊世骇俗的不羁言论里,她又一次看见了十年前桀骜不驯的剑神傲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哦,我等的人已经到了,便恕我不奉陪啦。”李莲花忽然一笑,将手肘一抖,刎颈脱手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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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霎,剑光如惊鸿跃过山峦,穿云破雾似的刺破了重重月光。

“唰!”竹叶自四面八方飘落,青翠中点缀着夜深的露珠,在月晕下闪闪发亮。

又似漫天星子落在剑尖,在行云流水的劲舞中扬起漫天飞絮,显得那白衣的身影轻灵似仙狐。

笛飞声只见丝绸织成的袍身旋转弹跳,在半空摇摆出绿波荡漾的藻纹,晶亮纯澈的眸子偶尔投来目光相碰,令他不自觉战栗着挺直了腰背,迎接两束含着狡黠笑意的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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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红烛看了看正在剑舞的天下第一,再看看盟主眼中尽是他自己体会不到的惊艳,默默又默默地往后退去。

她全程都很小心,没踩到一根枯枝落叶,发出任何一声杂音,生怕扰了这一场盛大的告白。

直到篝火燃尽,舞终人散,玉红烛才一个踉跄险些跌下山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比江山笑那一夜的醉如狂三十六剑更锋利了。”她听见笛飞声喑哑的嗓音:“李相夷,你这新招光用来舞剑,有些大材小用。”

现场是一片比死寂更沉寂的沉默。

玉红烛原地蹲下来,几乎要代替浪漫的剑神捂住无语凝噎的双眼。

救命,难道是因为高层除了四象青尊、两仪仙子都是单身的报应,才让盟主三十了都不开窍吗?!

离她更远一点,树上蹲了好久的无颜正同步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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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舞完剑落在笛飞声对面的李莲花,远比他们想的冷静。又或者说,是他太了解笛飞声了,一瞬便听懂了言下的问询之意。

“你倒是敏锐。”李莲花敛去这一舞酣畅淋漓的笑意,抬脚一步步走向山顶险峰。

笛飞声皱起眉头,本能伸手扶了他一把:“夜深,小心脚滑。”

“没事。”李莲花最后抚摸了一下刎颈,重重投掷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笛飞声凝眸看着,思忖起适才那一曲锋利剑舞中隐藏很好的杀意,将他拉到身畔:“若此剑有问题,直接毁了便是,何必费劲……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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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变了。李莲花回眸看着笛飞声。

暗藏嫉心沾染无辜者鲜血的利剑,美丽却杀意深藏的剑舞,隐藏真实、意欲改天换日而这途中怕是少不了流血的我。

到底是老笛了解我,看出了这是告别,甚至看出了是我对自己的告别。

“李相夷,断舍离已自如。”笛飞声扣住李莲花的手,往山下走,一步一个脚印,走得稳妥又安定:“李莲花,出不染濯不妖。”

他的语气很通透:“既下定决心,那结局只有通通做到才知道,不必犹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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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到底是曾经十五岁就天下第一的武林魁首,前世业障的困扰在瞬息之间堪破,李莲花捏紧的指尖乍然松开。

他唇角笑容依旧,可眸色亮得惊人:“老笛,你这么通透该去普渡寺辩辩经,人家都说一念佛一念魔,你要是剃度说不定以后能当方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拔剑。”笛飞声神色不变,只拔刀砍了一根竹子,塞进李莲花手里:“都不用内力,你打赢我,我就去普渡寺找无了,我记得你们关系好。”

李莲花摇头晃脑:“不打不打,今夜剑舞就够累了,我们去喝酒吧。”

他一把抢过笛飞声还拎着的那坛烈酒,脚步飞快地蹿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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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朗的笑声还在月夜竹林中回荡,而风中送来了少许真心真意的咕哝。

“老笛,有没有人告诉你,你有时候好好一个人怎么就长了一张嘴?”

“谁敢?”

“我!”

“嗯?”

“碧茶毒发我怀疑过你……别黑脸掐我脖子打岔!怪你自己好吧!我毒发的时候你刚好说什么来着,一个剑客不该有弱点,带他们来送死的滋味如何!这能怪我以为你下毒还拿尸体引我跳陷阱被杀吗?你这嘴长了还不如不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哼。”笛飞声迟了好几个呼吸才轻哼了一声,却是没有反驳,而是紧随其后,追得寸步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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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离得老远了,无颜才跳下树,正好砸在玉红烛前面。

“谁?”玉红烛吓了一跳,看清楚倒是松了口气:“哦,是无颜护卫啊。你刚才也在,听懂了吗?”

无颜神情微妙:“没有,但尊上肯定听懂了李门主在说什么。”

“那就一切如常。”玉红烛大步向前:“我只需听令就行。”

无颜追在后面,又道:“可我还是觉得,就算李门主另有意思也还是有些浪漫在里面的,尊上这只注意隐意的样子,李门主怕是会恼了。”

“我知。”玉红烛了然颔首:“我去亲备解酒汤。”

随便拼酒随便醉,保管第二天日上三竿睡醒不头疼。

两人都很明智,完全没提李相夷对当年那一战中对笛飞声胡乱说话、引人误会的抱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54

夜深人静,酒意正酣,与李相夷拼酒从不用内力逼出的笛飞声醉了也睡了。

“咳咳。”李莲花却披了这几日新送来的玄狐裘,轻咳着出了房间。

早前接到字条的方多病早就等急了,见他出来才跟了上去:“你咳嗽这么狠还要亲自去吗?”

“不然呢?”李莲花反问一句:“你认得出药魔园子里的毒物和药材,你确定自己不会中任何一招?”

方多病苦着脸道:“这……这也要学吗?”

“要。”李莲花忍笑拍了拍这小子的后脑勺:“你不是要当李相夷的弟子吗,那总得和为师一样博闻强识、经验丰富吧?”

方多病咬咬牙:“是,我一定学。”明天就让山庄送书来从头学!

李莲花暗暗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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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隔世再收弟子,恩恩怨怨都历历在目。

没了对单孤刀的滤镜,他对方多病某些自来熟的少爷病不太满意。

但这孩子后来成熟稳重、重情重义、深知分寸的模样,又让他乐意去将曾经戏言实现。

反正是李相夷承诺过,而方小宝又确实达到了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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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花闭了闭眼睛,又想到这孩子主动从天机山庄被除名,再从暴怒杀进皇宫的笛飞声掌下救走清儿,之后被追杀到山穷水尽也不后悔。

他自刎在自己坟前,留书换清儿一命之时,离他们三人相识恰好也是十年。

但即使是如此,方多病也不后悔相识为友,更不后悔明知南胤后裔因最后的王嗣被逼身死与金鸳盟联手,对皇帝已有报复反意,还是截断消息来源隐瞒皇城,助了笛飞声一臂之力。

而老笛也终究还是悔了。

因为不肯让那点害死自己的错误血脉有丝毫留存下来,他将以为背叛的方多病追杀十年、逼入绝境时,未曾想他和清儿依旧未曾逾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先帝逼死了李莲花,我再与公主情投意合,都知道我们没有可能。”血溅出脖颈,染红了遗书:“但清儿是无辜的,你想想女宅吧,阿飞。此生无悔,恳请笛盟主留她一命,方多病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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溜进药魔的园子里,李莲花一边动手采药、抓毒物,一边忍不住看了看方多病还好端端的脖子:“唉。”

“怎么了?”一身锦衣沾泥也不在意,年轻的方多病瞧着布袋里满满的收获,得意掐腰道:“莲花你看,这么多够你用了吧?”

李莲花垂眸点头:“嗯,大好。”

大好头颅啊你个蠢徒,这辈子可别再丢了。

明明对阿飞撒个娇服个软就能解决的事情,你跟我学什么不好,非要学一肩承担不吱一声。

“唉。”三口之家永远的一家之主李莲花为了未来,再次坚定了执行新计划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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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洗劫完,正大光明走出了园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方多病回房洗漱,李莲花提着满满的布袋去了地牢。

“大人。”值夜的玉城护卫认识他,都恭恭敬敬开了锁,目送他走进最深处的牢房。

那是水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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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在李莲花的强烈要求下,角丽谯被挑断手筋、脚筋关押于此。

虽然笛飞声很不解他为什么一定要弄个水池,还非要在下面放烧炭,才把角丽谯吊进去。

但只要李莲花开口,笛盟主通通都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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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大美女,别来无恙……”李莲花笑盈盈打招呼:“呃,好吧,你看起来并不无恙。”

角丽谯狠狠瞪着他:“李相夷!看我这么狼狈,你很得意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非也非也。”李莲花含笑摆手,似不经意地回眸瞧了一眼牢门。

明明自己被别人怎么对待都不在意,但他唯独在笛飞声的事情上小气。

见角丽谯炸毛,李莲花更是往前走了几步,近距离欣赏角美人和前世笛飞声被关时一模一样的姿势,几乎乐得要笑出来。

“看来,你手脚上的伤口还没好。”但血腥味令他鼻尖一动,又往后退了退。

角丽谯活生生气乐了:“拜你所赐,温泉活血。”

我只是照葫芦画瓢。

李莲花淡淡看了她一眼,想到前世所见笛飞声的狼狈样子,对这个有点血缘的表妹生不起一点怜惜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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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来到底是有正事,他也不打算废话。

“别这样看我,表妹。”李莲花缓缓笑了,手别在身后,指尖似是无意地对准牢外:“我南胤皇族一代代皆同痋虫作伴,血统传承下来,多半是有点不似人的疯狂偏执,你是,我更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角丽谯猛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蹲下来瞧向她的李莲花:“不,这不可……万圣道,封家……”

“找错人的蠢货,不必在意。”李莲花把玩自己的指甲,再不掩饰骨子里某些他曾经想要摒弃的东西。

单孤刀所以为的傲慢就是其中之一,也是李相夷极力克制下仍然外泄的那极少部分。

“总之,我们可是表兄妹呐,角大美女。”但如今的李莲花不欲再忍:“所以,审美一致不是很正常吗?你手下的南胤族人我全要了,你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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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勾起嘴角,一袭白衣却笑出了光下暗影的森冷感:“那我当然是也笑纳喽!”

“十年前,笛飞声的命就是我李相夷的。你为了让他赢下了碧茶之毒,他还险些死在我手里。”李莲花用最柔和的嗓音说出了最决绝的宣告:“现在嘛,从我传了扬州慢,他这个人就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了。”

无形中的过大压力逼迫而来,溺水般逼得角丽谯呼吸凝滞,只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休想!”

“碧茶之毒困不住我相夷太剑。”李莲花重新站身,居高临下看着角丽谯:“而摧毁一个人远比世人想的容易,你早就能做到,只是不屑,想用心去换,我也是。可天下第一永远比一介蛊女有优势,不是吗?”

角丽谯目眦欲裂:“李相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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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雅正,别太难看了,表妹。”李莲花温柔地说道:“想想我们共同的祖先,含恨忍辱嫁于芳玑太子的萱公主。她被殉葬,死得仍极美,足见心性之坚。”

他不无慨叹道:“唯独看手下的眼神不太好,我可能遗传了她。还好现在总结好了经验教训,可以再重开一局棋。”

角丽谯奇迹般冷静下来:“哈,云彼丘,李相夷,这是我唯一赢过你的地方!哪怕日后你解了毒,你又哪里还能回四顾门?你的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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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手中杀孽太多,合该付出代价了。”她的话被李莲花打断了。

他可不想把自己计划和盘托出,而是说出了对角丽谯的安排:“古南胤圣女终生不可外嫁,就有了逆情蛊。服下之人人格重塑,与此生所爱断情再难相续。”

上辈子,南胤剩下的族人被皇帝斩草除根损失惨重,唯独武功高强的旧部逃出来,与得知皇帝意欲剿灭武林的老笛联手。

再后来,金鸳盟得到不少东西,这就是一本古书里的。

李莲花作为背后灵,跟着笛飞声看了一遍,记得清清楚楚,就把布袋里的药材展露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药材和毒物我都准备好了,挺适合你的。”他很认真地分析道:“既保留日后堪为涉政公主的智慧,又不在是现在这个罪孽累累的你。”

李莲花不杀角丽谯,并非念在那点血缘,而是决定将她人格抹除重塑:“你说,李相谯这个名字好听吗?”

角丽谯表情空白了一瞬,然后暴怒地扯动锁链:“李相夷!原来你也要复国,不,不仅,你是想为帝…可是…不…别动尊上!不许动尊上!”

“如果你没意见,就叫这个名字吧。”李莲花避而不答,只柔声道:“要是有意见,那就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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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角丽谯的破口大骂中欣然转身,一步步走出牢狱。

门外,因药园失窃追过来结果听见一堆隐秘的药魔,正跪在门口不敢吭声。

他自然不是不想逃,但隔着墙壁都感受到了森寒剑气直指脖颈。

“药魔,你是聪明人。”李莲花踱步走过药魔身畔,没有停下脚步:“你应该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吧?”

药魔的后背已经冷汗直冒,但还是咬牙追了上去:“是,可您要保证不对尊上不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哼。”李莲花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落下的石门隔绝了水牢中夹杂惊忧的怒骂声:“如果让他当皇后叫对他不利,那我可不保证。”

说着,布袋应声落在了药魔怀里:“我现在就把炼制之法写出来给你,此事就交给你了。”

药魔还在迟疑。

“我所知道的南胤毒蛊秘术,默写出来给你一份,足够你研究到地老天荒。”李莲花又道。

药魔痛定思痛,最后道:“您能只立皇后,终身不纳二色,子嗣过继吗?”

“能。”李莲花正好踏出了牢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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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我可不是角丽谯,还想一起娶了。

我只打算当金鸳盟的盟主夫人,也让他当我的笛皇后而已,很专一的。

阳光洒在衣襟上,为轻笑的李莲花镀上一层金色光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好,有事尽管吩咐。”药魔立刻应了。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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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花回到房间时,笛飞声已经醒了。

“你去看角丽谯了?”他这么说着的时候,正把熬好的药倒出来。

刚好,和上辈子药魔给李莲花喝的百药神露一样是三碗。

就是苦味弥散地到处都是,险些把李莲花熏得当场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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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奈何被笛飞声一把拎住后领,毫不客气地拖了回来:“你想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喂,笛盟主,不必吧……”知晓忘川花有三成几率,李莲花有信心赌赢,自然不想额外喝这些苦不拉几、治标不治本的药汤。

即使这是玉城宝库里拿出来的珍品,算得上珍贵异常了。

不过,他还是下意识望向桌子,上面很意外地放了一个油纸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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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笛飞声把油纸打开,将桂花糕往药汤前一推:“喝过药再吃。”

但李莲花不听话地伸手去拿时,他也没有阻止,只放任这人露齿一笑,洁白整齐的齿列切开糕点,将香气弥漫在唇间。

笛飞声有点不自然地移开视线,仍然不吭声。

“老味道了。”李莲花忽然道:“但……阿娩如今可用不上我去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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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飞声这才回头,定定看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突然,笛飞声端起一碗,快如闪电地扣住李莲花纤细的下颚:“喝!”

“咕咚咕咚。”李莲花顺从他的桎梏,仰头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将药液慢慢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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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被药汤烫到,李莲花整个玉颈很快就见汗晕红。

他的喉珠更是无措难耐地滑动着,正艰难地往下吞咽。

“啪。”可笛飞声像是也被烫到了,闪电般松开了手。

但他适才掐着的那一块儿,已浮现比白里透红的肌肤更艳的朱色,是极为清晰的指印。

“……”笛飞声垂下无端变得幽深的眸子,又捻起一块桂花糕塞过去,涩声道:“吃还堵不住你的嘴吗?要是还惦记着,就抢回来!”

李莲花忍俊不禁地飞快看了他一眼,在他抬眸前吞咽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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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灵巧的舌尖似是不经意地触上笛飞声滚烫的指尖,李莲花却换回了平静的表情:“不必,阿娩早在你我决战前一个月就给我写了分手信。”

“竟有此事?”笛飞声把轻颤的指扣往手心,整只手都背在了身后:“难怪那个女人这十年和你那个姓肖的‘兄弟’形影不离。”

他偏头看着李相夷,发现这人的神情倒是非常祥和,一点都没有被撬墙角的恼怒。

想来也是,十年了,想必李相夷早就知晓也看开了?

笛飞声如此想着,没发觉自己跟着心平气和下来,不再一想到李相夷有可能和乔婉娩旧情难忘就心生烦躁。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也并不想把旧人牵扯进来。”李莲花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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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圣道乃南胤势力,扎根大熙上百年之久,是因尊奉单孤刀为主,才会出现破绽。

他们平日里隐藏极深、表现极好,是以哪怕造反失败,都保留了部分没暴露的势力。

奈何南胤路途遥远,保留性命没被牵连的那些人又武功不高,待皇帝派人去族地斩草除根、屠杀族人时,探听到此条谕令的消息才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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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花闭了闭眼,仿佛又回到前一世。

他随着笛飞声,带着投奔的几个万圣道旧部和逃出的少数练武的南胤族人,回到自己本该出生的地方。

毒蛊蛇虫付之一炬,尸骨到处都是,雷火硝烟还在燃烧,人间地狱。

是了,石村的情况意味着部分南胤人真的该死。

但逃不出去的、只是普通人的老弱病残幼,何其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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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飞声默不作声,却是抬指,抚闭了近处一个孩童死不瞑目的眼睛。

“他死了,但责任未死。”他继续往前走,忽然脱下外衣,盖在脚下赤裸的异族美人尸体上:“他该做的事情,本尊代他做!”

金鸳盟盟主的视线扫向跪着泣不成声的南胤人,环视一周后拂袖而去:“可你们要记好,你们最后的王嗣生是本尊的人,死是本尊的鬼,葬也得和本尊同穴,而不是按你们的风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作为阿飘的李莲花彼时哭笑不得。

看来,前不久还没出事的时候,南胤人三番五次潜入金鸳盟总部,试图带走笛飞声搜遍东海乃至天下才寻到的自己尸体,真惹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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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想连累他们?”笛飞声的话打断了李莲花对前世的回忆。

他长眉抬起,眼中是理所当然的意味:“叛主者该杀,忠诚者再用,为何隐忍不发?”

“……”李莲花扶额长叹,还是说不清楚啊。

作为四顾门乃至正道的曾经魁首,他确实不太想亲自开口承认,没有自己的属下们全顶上去,会既没多少脑子,又没多少武力,平时断个案还好,牵涉到这等颠覆天下的事情里,是真的很可能翻船的。

想想上一世,到底还是自己、笛飞声带着刚入江湖一身热血未灭的方多病,解决了大部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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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某些案子还是要走,该救的人要救,该死的人也最好放任去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需要观音垂泪。”李莲花决定先引开笛飞声的注意力:“你想要的话,可以兑水一人一半。”

笛飞声直接道:“不必,有你扬州慢相助,我已渐渐好全。观音垂泪,你想要,我便陪你一遭。”

“那就多谢笛大盟主啦。”李莲花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整个人毫无顾忌地倚靠过去。

笛飞声愣了愣:“怎么了?”

“头晕想吐。”李莲花顺其自然地合眼:“那药太难喝了,好在桂花糕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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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飞声本想搭上他的肩膀,但心头一颤便往下一滑,等反应过来已经搂住了这人的腰。

好细。

他不自觉想起十多年前江山笑那晚,飘扬的红绸,张扬的剑舞,神采飞扬的少年人。

如今却面色发白,气虚体弱,不能擅动内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那换成十年前,定会把人粗暴揽起仍在床上的手掌不自觉缩紧,掴住腰身的动作却是很缓,把人抱起来轻轻放进被窝。

“那你再休息休息,我让厨房多做些甜食。”笛飞声问道:“桂花糕还吃吗?”

李莲花摇了摇头:“不了,休息一下就行。取观音垂泪很容易,离得也近,今日去了就能拿到。”

“这才是你原本来玉城的目的吧。”笛飞声以为他猜中了。

李莲花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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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外面忽然传来熙熙攘攘的吵闹声。

笛飞声眉头一皱:“你为什么收这么个……聒噪的徒弟?”

“十年前他在轮椅上,我鼓励他说站得起来、练得了剑就收他为徒。”李莲花可不想再重现上辈子他俩一见面就炸的旧事:“你现在看,瞧得出他以前体弱吗?”

笛飞声若有所思:“我信你眼光,看来是个好苗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嗯,你去取观音垂泪,带他去就行。”李莲花闭上眼睛:“你总该相信天机山庄在机关上的本事,地点就在朴锄山一品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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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他不好说,笛飞声说起来就毫无顾忌了,譬如云彼丘下毒,再比如四顾门解散。

正好,也给这天真的小子提前上一课。

“好。”笛飞声答应了下来,竟也没问李相夷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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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花看着他的背影,眼见那手正欲推门,忽然唤道:“等等……”

“怎么?”笛飞声回过头:“怕我打你徒弟?”

李莲花哭笑不得:“不,但请你笛大盟主高抬贵手,别毁机关和墓门,取了观音垂泪就走,再帮我把坟封死。”

“啊,还有点冒昧…”他停顿了一瞬,见笛飞声听得认真,忽然又笑:“要是方便的话,帮我给芳玑太子、萱公主磕几个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嗯,磕三个头,你就过门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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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相夷!”笛飞声气极反笑。

外面已经传来打斗声,显然无颜和方多病交上手了。

“敢让本尊下跪,你胆子是真的很大!”不等李莲花再舌灿莲花,便有一只手掐住他的脖颈,正是笛飞声闪身而至,弯腰压低了身。

被迫仰头的李莲花轻喘了一声:“咳咳……不行吗……那可是上百年前的人……到底是长辈……磕个头你又不吃亏……”

“观音垂泪用在你身上,你让我代你磕头?”笛飞声气笑了,一句话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那你是我的谁呢?”

看着笛飞声一脸的恼意,可眸中是他自己都读不懂的、对于这个问题的困惑,李莲花想笑,也真的笑喷了:“噗。”

“你!”笛飞声忍不住加重手头的力道,但见李莲花蓦地蹙眉,又下意识放松力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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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正在此刻,门口一声响动,门被开了:“师父,我婆娑步练成功了,刚把无颜护卫绕晕了!”

方多病兴高采烈的进来了,然后目瞪口呆楞在门口:“你……你们……”

满心懊恼的无颜迟了一步,也在他身后见证了这意义重大的一幕,很识相地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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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飞声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正掐着李相夷的脖颈,压在李相夷身上,唇对准了李相夷的唇。

“反正不行!”耳根瞬间染红,笛飞声不自在地甩开手,强行冷着脸:“没的商量,本尊不磕,你要磕让你徒弟代你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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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偷个懒怎么这么难?一刻钟后,被并不想磕头的笛飞声、方多病一起拖起来,李莲花坐在热乎乎的药膳前,怀疑人生。

但出神不耽误他一脸嫌弃,想要离这碗据说能温养经脉、调理身体的药更远一点:“我能不能不喝?”

“不能。”药魔心疼地看着药材,却还是驳回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李莲花无奈地摇了摇头,端起来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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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就看见,方多病、笛飞声齐齐从怀里掏出了甜点。

嗯,方多病拿的是他小时候看见的李相夷吃的糖。

笛飞声拿出来的,是一次和李相夷比武失败,被要求亲自去排队买的发糕。

“你这怎么这么多配方?”李莲花一起收了吃了,却忍不住问笛飞声。

他当时品过好几家的发糕,也就这家最好吃,和之前的桂花糕同性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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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呢?”笛飞声反问了一声,语气理所当然:“你喜欢吃的,我都让无颜高价买了配方,而且让后堂大厨手把手教会过我的人。”

他就指望这些点心把李相夷引去金鸳盟,为此特地留了一条防御看似有漏洞的路线,方便人前去吃饱喝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那时拉李相夷去比武,往往是最容易的。

所谓吃人嘴短,如是而已。

“只可惜……”他语气一转,有点叹惋道:“雷火炸盟死了一批人,现存不多,十年没按照你的口味做,总觉得吃起来味道有些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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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多病诧异地看了看笛飞声,又看了看李莲花,默默往门口挪了挪。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很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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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确实可惜。”已经开窍的李莲花接口道:“我还挺喜欢在你盟里蹭吃蹭喝,再去海边比个武、玩个水,还能赏赏海上月,听听浪潮声,最后枕着波涛,在小舟里入睡,还能感受到水波摇晃!”

他一脸回忆之色:“哦对,金鸳盟近海,海鲜是真的新鲜,烧烤蘸料也有特色。不过……现在都没了吗?”

“我刚出关,可以再聘。”一听李相夷话里话外大有愿意吃好再比武的意思,笛飞声马上道:“无颜,此事也交给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李门主真是辛苦了,答案都列出来了,奈何尊上不懂。无颜抬臂行了个礼:“是,尊上,李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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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多病听了一耳朵旧事,颇为慨叹。

原来,江湖上所言的宿敌是怎么相处的啊,以武会友,月下交心,这大魔头也不坏嘛!

江湖经验几乎为零,全靠第一次出门就走大运撞上了师父,方大少爷认真地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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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等笛飞声、李莲花带着他出门,明明很近却游山玩水似的吃好喝好,最后取观音垂泪全靠自己开机关,他俩在后面闲庭信步时,方多病才难得升起点幽怨来:“师父,笛大盟主……”

他效仿了李莲花唤笛飞声的语气,却见笛飞声一个激灵拍出一掌,把自己远远砸在了墙上,头晕眼花。

“?”方大少爷眼冒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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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笛飞声“咳”了一声,收回手道:“小子,看着点,这里有修罗草的种子,你武功太差、经验也少,还是离远点安全。”

“笛大盟主,当真思虑周全。”李莲花竖起大拇指,眼中满含笑意。

当他没看见吗,老笛分明是被这声叫的觉得太怪异,下意识就拍出去,然后想到对面是我徒弟,才收敛了掌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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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听见李相夷这么叫,笛飞声饶是觉得浑身不得劲,也只是移开视线,干巴巴道:“你不是要磕头吗,磕啊!”

“好。”李莲花大大方方上前去拜叩,笛飞声继续偏头,却膝下一酸。

等他反应过来,竟被小石子隔空戳穴、手臂揽腰下压,同样叩拜在了棺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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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相夷!”笛大魔头恼羞成怒。

李莲花只来得及磕一个头,就运起婆娑步大笑着逃之夭夭。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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