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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意聪顿时懵了:“什……什么?”
“毕业论文的选题会!”庄今和一字一句咬着重音,斥道,“忘记时间了?还是根本没看群里通知?”
言意聪一头雾水,秀气的小脸上满是茫然,立刻自我怀疑起来,磕磕巴巴地回答:“我我我……我好像没看到……通知?”
“你的同学都到了,你没看见?”庄今和的声音听不出多愤怒,只是一种毫无温度的询问或陈述,反倒让人听得不住冒冷汗,“自己的事情自己不上心。你不是小孩子了,开会前还需要老师挨个打电话通知确认吗?”
“啊不不不!我我……”言意聪向来在庄今和面前很受喜爱,庄老师也少有发脾气的时候,没想到训起人是这般气势,简直比面前的主人可怕一万倍。短短几句话,听得言意聪手足无措,把自己的处境忘得一干二净,“对、对不起,庄老师!”
庄今和:“你现在在哪儿?立刻来院里,我们在小会议室。教授都已经到了。”
“我、我没在学校……”言意聪欲哭无泪,撑着地板就想站起身,“庄老师,您别生气,我我马上,我这就……”
言意聪起身的动作做到一半,忽然想起面前还站着的主人,动作立刻僵住,惊惶地将目光投过去,充满哀求。
男人面色阴沉,不大高兴盯着少年。言意聪匆忙垂下头,只得跪着,手指抓着膝盖。
“老教授亲自来给你们几个课题组的看方向。”庄今和冷冰冰地说,“言意聪,给你半个小时,不管你在哪儿。今天的会不来参加,你就等着延毕。”
言意聪哪碰见过这么严重的事情,甚至来不及细想其合理性,被庄今和一通电话吓得六神无主:“对不起对不起!”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庄今和漠然道,“你是成年人了。自己负责自己的未来,别想着可以依赖什么人。不要稀里糊涂的,自己的人生,做事之前要想清楚风险和后果。”
话音落,不等言意聪回答,庄今和干脆利落地把电话挂了。
言意聪呆呆地跪在原地,庄今和最后的这句话就像一盆冰水,浇得他打了个寒颤。说者或许无心,听者有意,总觉得一句话颇有深意。
但他来不及分辨这一番训斥有没有言下之意,要紧的是赶紧回学校。
“主人!主人,对不起,您听到了……”言意聪抓住面前男人的西裤,求道,“我我必须回学校了!”
延毕是大事,真搞这么一出,学校要盘问,小孩的父母也会知道,说不得还得花时间哄这奴隶。尽管十分不悦,但男人很理智,不会为了眼前作乐惹出无穷尽的麻烦。这么漂亮听话的小孩也不好找,还得把人长久地拿捏好了。
至少在玩腻之前。
男人一边暗自咒骂这老师小题大做,碍事得很,一边敛起不悦神情,拍了拍言意聪的脸:“去吧,下次再来,可得好好表现。”
“谢谢主人!”言意聪颇有点害怕地点点头,忙不迭爬起来。男人又叫住他,把他那身制服扒掉,随意揉搓一番,这才允他去换自己的衣服。
临走男人又给塞了一百块,让打车。
言意聪又惊又怕,心里又有点甜,觉得今天惹主人不高兴了,主人也不怪他。他心情复杂,只顾不上多想,顶着大太阳一路跑出别墅区,在路边拦了辆出租。
他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被“延毕”二字急得火烧眉毛。
终于上了车,出租里冷气开得足,言意聪喘息片刻,打了个喷嚏,终于咂摸出些许奇怪。
他向来很关注研究组里的任何通知,可他对这个选题会毫无印象。而且毕业论文的工作,他们院一般不都在大四上学期才开始做吗?这次怎么提前了?大三期末就要搞了?
还有……延毕这么严肃的事,因为一次会议,被庄今和轻易拿来警告学生,既不符合学校的学位工作程序,又不符合庄今和的性格。
言意聪想起连桓亲亲热热叫“小和哥”的画面,突然想到一丝可能,心里雪亮一片。不……不会吧?
言小同学喘匀了气,摸出手机给同学发微信:【你们在开选题会吗?】
同学:【选题会?那是什么东西?可以吃吗?】
言意聪:“……”
言意聪差点脑溢血,表情凝固,一通电话打给连桓:“啊啊啊啊啊你让庄老师来叫我的?你告诉庄老师我的事了?!你说什么了?!”
“出来了?”连桓淡淡回答,打方向盘,掉头,不再朝城北赶,“小和哥效率很高嘛。”
言意聪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两秒后崩溃地喊道:“连桓!说好的一定保证会员隐私呢?!你怎么能告诉我的老师!你疯了?!我还怎么面对庄老师啊!!!”
连桓调小音响音量,任凭言意聪抓狂,半晌才悠哉道:“紧张什么,你庄老师知道我在‘滩涂’的工作,早看出你的问题了。”
言意聪惊疑不定:“庄、庄老师知道‘滩涂’?!!他他他是不是……是不是也玩,你们俩难道……”
', ' ')('连桓沉默一秒,淡定地打断他:“不是。他只是知道而已。”
他又接着安抚:“这种紧要关头,你还在乎这个?你的主人到底是要你做什么?”
言意聪嗫嚅着不说话。
连桓:“不管是做什么,恐怕没有庄老师的电话,等我赶到,都来不及了吧?两害取其轻,懂不懂?而且,庄老师很关心你,他也不会对你有偏见。你看,他知道我的工作,知道我玩这个,也没对我有偏见,所以被他知道也没关系,你不要太紧张。”
言意聪没有回答,缩在出租车后座,于空调冷风中凌乱,很想去豆瓣社会性死亡小组投稿。
连桓:“好了,别咬手绢了,打车来我的咖啡店,我们聊聊。”
言意聪:“呜呜呜庄老师不会在吧?我好怕,他会不会骂我?”
连桓:“……这是重点吗?”
重点是什么?重点是言意聪的主人到底逼他做什么?他又为什么不敢拒绝,反倒要用这种蹩脚手段逃避?
到了咖啡店,庄今和并不在场,这让言意聪松了口气。
连桓故意不让庄今和来,一是知道小孩儿对老师的天然敬畏,怕言意聪当着庄今和的面不肯说实话,二是他很清楚,庄今和并不愿在学生面前暴露自己作为连桓的男友和sub的身份属性。
圈外人和圈内人,面对言意聪遇到的问题,反应一定差别巨大。小孩儿聪明,总能看出端倪。庄今和还是回避的好。
连桓给言意聪一碟又香又暖的甜点:“吃点吧。”
咖啡店里冷气温度适宜,桌边的花散发着淡淡的香气,灯光温馨气氛祥和,连桓的脸上挂着惯常温柔无攻击性的笑容。言意聪窝在柔软的沙发里,啃着蛋糕,恹恹的:“其实、其实也没发生什么……”
连桓眨眨眼:“那你这电话打得,我还以为要出命案了。”
言意聪:“……”
连桓:“没发生什么?当我是司机呐?是不是该付我点油钱?”
连桓拿着一卷杂志拍言意聪的头,没好气道:“狼来了的故事听过没有?还不说实话?下次可没人救你了,小绵羊。”
他这态度把握得很好,连嗔带玩笑,三两句让言意聪放松了许多。言意聪抱着抱枕,憋了半天,才小声说:“他想拿我……拿我……招待他的朋友。”
连桓:“??”
“他的朋友也是个dom。”言意聪很不好意思,脸上通红,吞吞吐吐地解释,“他说他把我教好了,就应该展示一下,所以邀请他的朋友来,要让我伺候别人。”
连桓随口问:“你的主人允许他的朋友对你做些什么?就是看着,行个礼?上手调?或者……更多?”
言意聪摇摇头:“没有说,大概做什么都行……”
连桓:“所以你就跑了?”
不知是不是太敏感,言意聪听出一点不以为然的意思,忙道:“我、我不是……不是玩不起,我就是不希望、不想被别人上……”
他看着连桓波澜不惊的表情,感到一阵难过,以为是自己小题大做:“是不是,是不是我太,太不经事了?我听我主人说,这种事在圈子里很正常,对不对?”
“的确很常见。”连桓点点头,不咸不淡地做了个手势,“把奴隶带到人前展示,服务别人,甚至让其他人上。都很常见。也并没有什么问题。”
言意聪顿时语塞,目光垂向面前的蛋糕,半晌才说:“所以,所以主人说的都是对的……是我,是我大惊小怪,给主人丢脸……”
“别这么勇于承认错误。”连桓打断他,敲了敲桌面,加重语气,“还没说完。”
言意聪抬起头:“?”
连桓的眼神变得郑重而严肃,看得言意聪不由得缩起肩膀。
连桓:“我说的这一切,这得是在你同意的情况下。如果你不同意,你的主人强迫你这么做,他就是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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