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天空好似感知到凛冬来临似的,泛着苍白的颜色。就在燕荣大步走进翊王府的书房时,阳光刚好从云缝中穿出,照在桌面的一个白釉茶盏上。
羽枫瑾正盘膝坐在窗前,看着窗边的一颗梧桐树落下最后一片叶子。
“兄长,事情都办好了。”燕荣每次办正事时,都会收起一贯的轻佻,甚至比任何人都一本正经。
“嗯。”羽枫瑾收回目光,从桌上拿起一封信递给他:“马帮已回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抵京,这段日子你注意着平阳侯之子张亨那边的动作。他要下手,城门外便是最后的机会,他一定不会错过。我不知道马帮会来多少人,不过张亨这次是拼了命要挡下他们的,到时你得去接应一下,顺便把证人带回来。”
“可张亨认识我,我担心……”燕荣面露忧色地接过信。
“张亨养了那么多打手,他才不会轻易出面呢。那些打手不认识你,只要你不留活口就很安全。”羽枫瑾拿起茶杯,在最后一缕热气消失前喝了一口。
燕荣点了点头,沉吟稍许才问道:“兄长,我不明白,江湖上有名的组织很多,为什么偏偏是马帮?”
“你对马帮了解多少?”羽枫瑾放下茶杯笑看着他,眼神十分温煦。
燕荣想了一下,方道:“我只知道马帮是靠贩马起家,因为他们饲养的马儿各个膘肥体健、速度极快,不但适合长途运输还可当做战马。后来,他们用这些马匹将南方的货物运到北方贩卖,偶尔还帮人走镖。再后来,随着生意越做越大,马帮在许多城镇开了商号。因其讲信誉、守信用,才有了今日在江湖上的地位。”
“嗯,那你应该知道马帮的创立者是谁。”羽枫瑾继续问道。
“有所耳闻。”燕荣思忖了一下,说道:“马帮帮主鬼力赤,传说中赫赫有名的鬼神将军。手下有一支鬼神部队,号称有万夫莫当之勇。这只队伍曾和先皇征战沙场,每每都如入无人之境、锐不可当,几乎从无败绩。可自打渝帝登基后,这支部队就在一夜间消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们不是消失了。”羽枫瑾垂着睫幽幽叹道:“是鬼力赤退出朝堂,带着手下退隐江湖了。并且他还发誓,此生都不会再涉足朝堂。从此,江湖和朝堂上就只剩他的传说了……”
“以渝帝的个性,就这么放他们走了?”燕荣皱起眉头,有些不可思议。
羽枫瑾淡淡一笑,说道:“鬼神部队天下无敌,老将军也有很高的威望,若真要硬碰硬,渝帝未必能全胜。既然老将军发誓不会再参与朝政,对渝帝也就没了威胁,他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燕荣面露敬佩之色,却摇头叹息道:“只可惜他不愿再参与朝政,若能招募到老将军这样的人才,那兄长此番事业则必成!”
“不试试怎么知道。”羽枫瑾缓缓抬眸看向他,唇角微微向上一勾。
多年来的默契让燕荣登时心领神会。他哈哈一笑,拿起一个茶杯斟满茶水,敬向他:“好,那我就以茶代酒,提前预祝兄长成功。”
盛京城外,纤云翩跹。山间的小路上云烟氤氲,除了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之外,安静得格外出奇。忽的一阵马蹄声传来,惊得飞鸟冲入碧空。
三匹快马正朝着盛京城的方向飞奔而来。跑在最前面的是名少女,样子不过十七八岁左右,一身胡服红艳似火。她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神骏非凡的小马。马蹄飞起跑得极快,将同行的人甩在了身后。
一名五十岁上下的男子跟在她右侧,他生得面白须长、长眉细眼,带着一方靛色头巾,身上麻布宽衫洗得有些发白,腰间别着一把锃亮的铁尺。他的座驾是一匹神骏异常、身高膘肥的栗色老马。
一位二十岁上下、粗壮黝黑的汉子跟在少女左侧。他身长八尺有余,穿着一件草灰色貂鼠皮袄,足蹬一双黑色獐皮靴。他双耳招风、嘴唇甚厚、满面钢髯,一副甚是彪悍的凶相!胯下一匹毛发黑亮的高头大马,也是灵巧敏捷、勇猛轻疾。
日头渐渐偏移,暖阳从山路上慢慢升起,射入郁郁葱葱的密林中。突然之间,树丛中一抹寒光闪过,刺痛了少女的双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师傅、托托!小心林中有埋伏!”红衣少女眸光一转,立刻勒马停下。
身后二人心下一惊,也即刻停了下来。三人拨转马头,稍稍调整队形,彼此背对着背摆成三角之势,神色紧张的四下观望。
老者冷冷一笑,故意扬声骂道:“鹿宁,信上说的果然没错,这一路上咱们可真是历尽千辛!眼瞧着到了门口,还是躲不掉这一遭!这已经是第八次暗杀了吧?”
名叫托托的黑脸汉横打鼻梁,大喝道:“第九次!有一次他们夜袭时你睡着了,是俺和小鹿将他们解决的!”
红衣少女鹿宁凝眸看向那片故作安静的树林,扬声喊道:“既然有人派你们来截杀,就不必藏着了!赶快出来咱们速战速决,省得耽误我们入城!”
话音落处,林中一片窸窣之声响起。十七八个黑影,从丛林中敏捷窜出。瞬间将三人三骑团团围住。
看着前来的人数,鹿宁和托托相视冷笑,似乎并不将其放在眼中。却不料眨眼之间,又有十来个黑影从天而降,将他们困在正中。
三人三骑被围在一片黑压压的人海之中,显得有些孤立无援。
鹿宁警惕地盯着面前这帮黑衣蒙面人,他们或手持板斧,或手提马刀,一个个目露凶光、杀气腾腾,大有鱼死网破、同归于尽之势。
鹿宁咬了咬牙,冷喝道:“早知入京的路上会有埋伏,却未料到人数如此之多!还真是看得起我们!”
老者眯起眼,沉声道:“前几次刺杀还有人出来和咱们喊话。今日竟连喊话之人都免了,看来他们今日定要将咱们全部绞杀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