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天幕四垂,灯火阑珊,盛京处处满目繁华。
潇湘别馆门外,宝马香车载着衣着光鲜的公子哥儿们翩翩而至。往来出入的酒客们醒的醒、醉的醉,相互招呼、喧哗不已。
花芳仪正在别馆中忙着招呼几位熟客。抬眸间,瞧见四位身着飞鱼服的男子,威风凛凛迈进门,往门两边一站。一名身材甚高的灰脸男子,从四人之间昂首直入,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一看便知来者不善。
看来他们昨天无功而返,今日又来纠缠不休!花芳仪心中恼火,脸上却不得不摆出招牌式的笑容。
她摆着杨柳般婀娜的身姿迎上去:“阮大人,今日又带着兄弟们来喝酒吗?”
阮浪嘿嘿一声冷笑:“老板娘是不欢迎吗?”
花芳仪嫣然一笑,向里面一抬手:“阮大人说笑了。您是我们的贵客,岂有不欢迎的道理!几位官爷里边请吧!”
阮浪带着几个衙役跟在她身后步入一间厢房中,阮浪大剌剌地居中而坐,其余四人则像随扈一般,抱着双臂站立在他两侧。
放眼瞧过去,今日的阮浪哪里还有半分昔日里谨小慎微、畏畏缩缩的跟班儿模样?全然一副“天王老子第一他第二”的狂妄架势,就差把“王璟接班人”几个人,刻在脸上了。
小厮们迅速将酒菜送来,不敢有半分耽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几位官爷今儿要不要听个小曲儿助兴?”花芳仪提起细瓷酒壶,为几个人斟酒,最后一杯酒放在阮浪面前。
“不听曲儿怎么能尽兴呢!不过,我要找你们这里最好的歌姬!”阮浪抬眼盯着她,突然意味深长地打了个响指。
“去把如意叫来!”花芳仪淡淡一笑,向身旁的小厮吩咐了一句。
“慢着。”阮浪突然高声制止,颐指气使地瞪着她:“老板娘可不要诓我!谁不知道整个盛京城,唯有老板娘色艺双绝。你随便找个人来服侍,是瞧不起我们几个吗?”
花芳仪秀眉一轩,笑道:“阮大人息怒,不是奴家不给您面子,而是奴家从不给客人单独唱曲!如果阮大人不嫌弃,可以每月十五过来,我都会在大厅为众人献唱表演。”
“如果我执意要你为我单独演奏呢?”阮浪眉峰一挑,声音比往日更低沉。
“那我就不得不驳您面子了。告辞。”花芳仪欠了欠身,转身就要离开。
阮浪身旁四个衙役却突然拔步,肩并着肩挡在门口,一语不发地逼视着花芳仪,虽然没动手却大有不依不饶之势。
“阮大人是要强人所难吗?”花芳仪微微转过头去,音调不疾不徐。
阮浪喝了一口酒,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元宝放在桌上:“不会让你白唱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你是在开玩笑吗?”花芳仪蹙了蹙眉,脸上似笑非笑。
阮浪打了个酒隔,又伸手往怀中摸去,摸出两个金灿灿的元宝放在桌上,再次抬起眼皮看向她。可似乎花芳仪并不为所动,只静静地看着他,既没有离开,也没有伸手去拿金子,唇边噙着一抹轻蔑。
“老板娘还是不给面子吗?我可是个没什么耐心的人!”阮浪话音一落,四个又高又壮的门神,手纷纷摸向了腰间的绣刀。
花芳仪知道阮浪因何而来,她本可以去找翊王救场,却怕将翊王牵扯其中,便想着若能息事宁人怎样都好。
“怎么会不给阮大人面子呢!”她脸上笑容重现,向小厮吩咐道:“去把我的琵琶拿来!”
很快,一柄焦尾琵琶被送来,她抱着琵琶在阮浪对面端正坐好。片刻之后,手指下传出铮铮几声,似乎是在试音。又过了须臾,绵延不绝的琴声从青葱十指下不断传来,琴声听上去甚是优雅,宛如金玉。
琵琶半遮着花芳仪娇艳的容颜。她低眉信手在琴弦上轻拢慢捻、又抹又挑,一曲《六幺》便倾泻而出。一时之间,大厅里突然鸦雀无声,就连池中的锦鲤都不再游动,窗外的飞鸟也纷纷停歇。
阮浪提起酒壶就着唇慢慢吞下一口酒。深邃的目光钉在花芳仪身上正自出神:瓜子脸、高鼻雪肤、杏眼桃腮,简直和亡妻如出一辙。目光微微下移,她轻盈的罗袖下,皓白玉腕上的一只金钏时隐时现。
他深吸一口气,满屋的酒香之中仍能闻到花芳仪身上的幽香,阮浪心中顿时爱恨交迸:因她长着一张与亡妻别无二致的脸,阮浪难免有怜惜之情;可她身上那特殊的香气,又在提醒他曾受的耻辱和悲痛!
他始终无法相信,世间竟有这般凑巧的事:平阳侯父子被杀和王璟夺妻竟发生在同一个晚上!这其中一定有所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