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黄昏将至,兰若寺中疏朗开阔,隐隐有紫薇花的清香细细。一伦红日已偏斜在山头一侧,只余一抹金色。镶了薄辉的寺庙,愈加显得不真实起来。
许道澄站在寺门外,目不转睛地盯着远方,忽然笑了笑:“他们来了,咱们分别的日子也到了。”
站在一旁的羽枫瑾早已换上了一贯的紫袍玉带,也眺望着盘山而来的一队人马。
他转过身抱拳拱手:“许道长,多谢你这段日子的照顾。本王这便下山了,不过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再见的。”
许道澄单手立掌,向他深施一礼:“殿下此次下山去要万事小心,切莫再感情用事!贫道在此静候佳音。”
说话间,铁霖带着侍卫已抵达寺院门前,众人齐齐向翊王行礼问安。
羽枫瑾向许道澄拱手拜别,转身登上马车。随后,马车沿着崎岖的山路缓缓而下。
山腰处轻烟飘荡,景色清明,黄绿掺杂的树丛中,依旧虫鸣不歇。
羽枫瑾掀开窗帘,向外扫了一眼,向铁霖吩咐道:“不回王府,直接去紫微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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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的偏殿内,渝帝慵懒地坐在龙椅上,微微阖着双眼。双喜公公带着铭恩在一旁贴心地为他捏腰捶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羽枫瑾缓缓走进殿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双手捧着一本册子高举过头顶。
渝帝闭着眼动也不动,双喜公公向铭恩使了个眼色。铭恩弓着身子走过去,将翊王手中的册子呈过来,在龙书案上展开。
渝帝终于慢慢睁开了眼,随手翻了翻册子,待读到先皇临终前留有圣旨,上著:“睿王皇长子羽枫珞,人品贵重、深肖朕躬,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时,他眼中掠过一丝光亮。
让渝帝万万没想到,羽枫瑾竟“篡改”了历史——将二十年前的那场宫变,彻底从历史中抹去!如此以来,渝帝是合法登基的天子,便能堵上天下人的悠悠众口了!
羽枫瑾在向他表忠心,他当然知道,也必须得领情!
想至此,渝帝坐起身子,一摆手屏退了两位内侍。
“先帝实录是你主持编写的?”待殿内只剩下二人,渝帝才开口。
“臣弟不才,如果陛下觉得有任何不妥,臣弟立刻修改。”羽枫瑾垂眸颔首,态度甚是恭敬。
渝帝唇边漾起一抹笑意:“这上面写的,也是你的意思?”
羽枫瑾不假思索地答道:“虽然历朝历代的史官,都喜欢在先帝实录上稍作美化修饰。可臣弟以为唯有如实叙述,才能给后世子孙一个公正而全面的评价。”
听他这样说,让人恍然觉得,二十年前的那个夜晚不过是一场噩梦,从未真实存在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贤弟言之有理。双喜,赐座!”渝帝唇边的笑愈发深了。
话音刚落,门外的双喜公公连忙走进来,将绣墩摆在渝帝五步之外。可渝帝却脸色一沉,一摆手让他将绣墩挨着自己放好。
“这段日子,听说你为了修著古籍一直住在寺院中,辛苦你了。”渝帝拉着他坐下,摆出一幅兄友弟恭的姿态。
“能为皇兄分忧,是臣弟的荣幸,怎敢说累!”羽枫瑾乖巧地坐在他身旁,姿态审慎。
“十弟,你做了一件造福千秋的功绩。说罢,想要什么赏赐,朕都会满足你。”渝帝笑容可掬地看着他,眸光却依旧锐利。
羽枫瑾拱手一揖,婉拒道:“陛下,最辛苦的工作都是枚青带着其他人完成的,臣弟不过是在一旁指点一二罢了。若论功行赏,他们应属头功!臣弟不敢为自己邀功!”
渝帝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别有深意地笑了:“这件事朕自有分寸,不过上次谢吉安的案子你也表现得不错,看来朕应该重赏你!”
羽枫瑾故作惶恐地说道:“皇上,上次的事臣弟也只是旁听,最后查出真相的是刑部和大理寺。再说,有皇上和孝康太后的照拂,臣弟现在衣食无忧,什么都不缺,不敢奢求太多。”
渝帝难得的大笑起来:“你年纪也不小了,到了该为皇家绵延子嗣的时候。朕像你这个年纪早已成亲,可登基二十年,如今膝下仅有一子,而他的身份……哎,不说也罢!”说到最后,他竟然怅然一叹。
深知他话里有话,羽枫瑾忙温言道:“陛下不必担忧,您正值壮年,后宫又多为适龄的年轻妃子。不假时日,必能诞下优秀的皇嗣。”
他的回答滴水不露,巧妙地绕开了渝帝的试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渝帝却盯着他,继续追问道:“难道贤弟就没有心仪女子吗?如果你看上哪家的千金,朕立刻为你指婚!”
心仪的女子?
那抹红色的身影,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羽枫瑾迅速调整好心态,眸中没有一丝波澜:“婚事全凭皇上做主,臣弟并无心仪之人。”
渝帝挑了挑眉:“那朕怎么听闻,你和燕荣是因为争风吃醋才闹得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