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夜色深沉,晚风吹打着窗棂。窗外,繁星满天,风中有了些寒意,草丛中时不时传来一阵阵蝉鸣虫语。
胡七在床上睡得十分安详,脸上却多了一片不正常的潮红。
鬓角的青丝被汗水打湿,紧紧贴着双颊。一双薄薄的唇一张一翕,似乎在说些什么,却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
鹿宁坐在他床边,正自支着脑袋小憩。忽然之间,她昏昏沉沉自己,脑袋一沉,一个落空,便猛然惊醒。
她勉强撑起眼皮,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儿,又闭上眼睛。
不过一会儿,她重新睁开双眼,看着床上不住抽动的胡七,连忙伸手一探额头,触手之处竟炽热烫手。
糟了!大夫说发烧就麻烦了!
鹿宁大惊失色,连忙起身想去找夏夫人,却忽然想起:这半夜三更的,府上的人应该都在休息,自己不能贸然去求助。
想了想,眼下的情况,她也只能自己给胡七降温了。
不过一会儿,鹿宁打来一盆冰凉的井水,又拿来几个帕子用冷水打湿,放在胡七的额头上。
待一个帕子温热了,便立刻换上一个新的冷帕子。
折腾了一宿,天光微亮之际,胡七额头上的温度,才渐渐降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鹿宁瘫坐在床边,看着胡七苍白的脸,喃喃着道:“胡七,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说着说着,她渐渐闭上了眼睛,趴在胡七的身边,再次沉沉睡去。
窗外黑沉沉的一片,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忽听得窗外传来几下猫头鹰的夜啼。
鹿宁猛地睁开眼睛,起身推开门冲出去。
她记得师傅曾说过:若猫头鹰在一个病人的门前悲鸣,就是在数这人的眉毛,要是眉毛的根数给它数清了,病人便死了。
鹿宁冲到院子里,从地上捡起一根藤条,用力驱赶着落在篱笆上的猫头鹰。
口中念念有词:“不许数他的眉毛!不许数他的眉毛!”
猫头鹰被她吓了一跳,很快就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鹿宁望着它们飞走的方向,忽然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此时此刻,她想起自己狠心离开盛京,一路狼狈逃来灵州,这一路上的种种,只觉得身心俱疲、满腹的心酸和委屈。
不由得红了眼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不知为何,每每此时,她都十分思念翊王。
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生自己的气?
对于伤害翊王,她是百般的不愿,可为了他又不得不忍痛这样做。
一想到此处,她便懊恼地抱住脑袋。
忽然,一个虚弱干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鹿姑娘,你……没事吧?”
鹿宁蓦然回头,看到面色苍白的胡七,正手扶着门框,担忧的看着自己。
她展颜一笑,站起身来走过去,上下查看一番,笑道:“胡七,你终于醒了!”
说着,她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才松了口气:“太好了,你终于退烧了。”
她的手刚刚放下,却被胡七一把攥住。鹿宁一怔,蓦地抬头,撞进胡七深情脉脉的目光之中。篳趣閣
她赶忙垂下眼眸抽回了手,转过身去低声道:“你没事就好了,不过你身上的伤还要养段日子,你还是多休息休息吧。我、我去睡了……”
鹿宁逃也似地就要跑走,却被胡七一把拉住,强行转过她的身子,逼迫她看着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看到你在抽打猫头鹰。我听过民间有关猫头鹰的传说,难道你这么怕我死去吗?”胡七的双眸中波光潋滟。
鹿宁挣脱开他的手,莞尔道:“你是因我受伤的,我当然不希望你出事。”
胡七怀中一空,不由得神色一黯:“难道就没有别的原因吗?我若真死了,你会难过吗?”
“你若真出事了,我自然会难过。”鹿宁略显不安地皱起了眉头:“相处这么就以来,我们也算是同患难的朋友了……”
看到她拒之以千里之外的模样,胡七内心一片苦涩:“嗯,我们的确是历经磨难的伙伴了……”
“胡七,我……”鹿宁一开口,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该说些什么。
“以后我们能不能换个称呼?”胡七忽然开口。
“嗯?”鹿宁微微一怔。
“以后,你叫我小七,可以吗?”胡七解释道。
鹿宁随即嫣然一笑,轻声道:“嗯,小七。”
她看到胡七仍然苍白的脸上,却露出了往日的笑容,心理也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