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灵州府衙的死囚牢是每个囚犯的噩梦:里面的牢房又骚又臭、又潮又冷。
地上仅有一张破草席,让犯人委身休息。
每日两餐都是馊了的泔水,看一眼都觉得反胃,就算饿死也不想咽下去。
再加上凶神恶煞的狱卒们,每日的咒骂和虐待,里面的囚犯们都盼望着,能早一日被拉出去处斩,好快一点脱离这无边的苦海!
可他们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个作恶多端、心狠手辣的蔡知府,竟有一身囚服、身负镣铐被人推搡着,押送进来的一日。
每个牢房中的犯人,都抓着铁栏兴奋地向外张望。甚至,整个死囚牢中拍手欢呼之声、破口大骂之声不绝于耳。
更有甚者,将攒了一夜的粪水,隔着铁栏兜头泼在蔡友德身上。
经过一路上狱友们的“热情”招待,蔡友德走进牢房中时,已面目全非、全身臭不可闻。
他十分聪明,深深明白:既然京中已派人前来,说明自己的罪名无需再辩解。
如此一来,他为了少受点苦,倒十分配合审讯,全程无半句谎言。
可那些受过他欺负的人,怎会轻易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自然是百般手段统统用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就在他入狱的第五日,突然天降大雪,北风呼啸。
茫茫天地间,只见一顶青色的小轿,稳稳停在了府衙门口。
随轿而行的白袍将军,跃下马来,前去掀开轿帘,轿里走出一位紫色锦袍、玄色貂裘的男子,负手阔步迈进门内。
早有衙役将大堂里的炉火,烧得暖融融的。
翊王一进门,便有左右跑过来帮他除去大氅。
待他端坐正中,又有婢女前来奉茶。
翊王抬头瞥了一眼大堂正中匾额上“正大光明”四字,不由得发出一声冷笑。
他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淡淡道:“把他带来吧!”
不过一会儿,燕荣连踢带踹地将蔡友德推进门来,蔡友德一个趔趄趴在了地上,摔破了鼻子。
翊王放下茶杯,抬眸一看,不由得怔住:不过几日不见,刑场上那个威风凛凛、挥斥方遒的蔡知府,已经骚臭难闻、衣衫褴褛、三分像人七分却像鬼。
“蔡友德,听说你已将全部罪责认下了。认错的态度倒是甚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蔡友德龇牙咧嘴地说道:“卑职知错,愿意认下全部罪责!望殿下网开一面!”
他满口的牙已被燕荣生生拔掉,说话都是露着风的。
翊王绷着脸不做理会,只沉声道:“饶不饶你,这是后话!本王就想知道,你是如何欺负鹿宁的?”
蔡友德心下大骇,即刻连磕几个响头:“当是卑职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鹿帮主是殿下的人,才对她动了刑!是卑职的错,还望殿下开恩啊!”
翊王气不打一处来,拍案喝道:“快将整个过程从实招来!”
蔡友德一个激灵,立刻跪直身子,他犹豫了良久,才嗫喏道:“当初我们去马帮抓人,是鹿帮主主动要来的,我便将她关在死囚牢中。刚开始的时候,她撒谎骗了我,我并没有识破,便没有对她动刑,只是关着而已……”
说到这里,他及时收住话头。
翊王一扬眉:“只是关着?她的双手双足是如何废掉的?”
蔡友德抬起带着镣铐的手,擦了擦满头的冷汗:“后来我发现马帮中已经人去楼空,才知道被她骗了。我便去问她,她却不肯说,我就……给她上了夹棍……”
翊王脸色一沉,向着燕荣使了个眼色。
燕荣会意,命几个衙役拿来两幅夹棍,死死按着蔡友德,将他的双腿和十指,都套进夹棍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蔡友德面如土色,连连哀求:“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翊王满面肃杀,凛声道:“你当初对鹿帮主动刑时,可曾想过有今日?可有半分留情?左右给本王用力收紧!谁敢手软,本王连他一起上刑!”
左右衙役见王爷盛怒,自然不敢敷衍,一个个都铆足了劲拉紧绳索。
只听得“咔嚓”几声巨响,蔡友德的双手双足顿时被折断。
他瘫在地上,止不住的抽搐、哀嚎。不过一会儿,便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翊王睨着地上的人,向燕荣道:“去把所有狱卒都给本王带来!”
半晌之后,一众金甲卫将七八名狱卒踹进门来。
大家一眼看到地上昏迷不醒、满身是血的蔡友德,一个个吓得噤若寒蝉,都知道要大祸临头了!
翊王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森然问道:“那日蔡友德给那位姑娘上了夹棍之后,又做了什么?一字不差说出来的人,就可免去刑罚!”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这是真话还是圈套,都耷拉着脑袋,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