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日落溪谷,风雪千山。鹿宁与胡七并肩站在一起,好似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不,我应该先向你道歉。”胡七想了一下,修改了一下自己的话。
“道歉?”鹿宁转头看向他,脸上露出诧异之色。
胡七轻轻叹了口气,娓娓说道:“其实……我就是你们马帮找了许久的是安南世子……”
“什么?”鹿宁大惊失色地瞪圆了双眼,一脸的不可思议。
是呀。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站在自己面前,与自己朝夕相处这么久的人,竟是他们找寻许久的安南世子!
“抱歉,我是有苦衷的。”胡七满面愧色,谨小慎微地解释着:“安南突发内乱,所有皇室子孙都惨遭叛党的屠戮。所幸,当时我正在云游四海,才能侥幸逃过一劫……”
鹿宁满腹狐疑地看着他,一语不发。
胡七知她在生气,垂下眼帘,继续解释道:“后来,一些忠贞之士找到我,并拼了命将我送出安南,又扮做难民委托马帮将我送往北渝……”
“既然如此,为何不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而是来到了北渝?”鹿宁别过头去,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胡七微微蹙着眉,表情有些悲愤:“我非嫡非长,从小只当做普通的闲散宗室来培养。从未想过皇位会落在我头上,自然就少了些责任心。可突如其来的变故,眼睁睁看到了族人的惨死,我突然意识到肩负的责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顿了顿,额头突然青筋暴起:“我要铲除叛党、重振山河!可我如今势单力薄,唯有请渝帝出手帮忙方可。所以,我才冒死前来!”
“后来呢?”或许是受到了感染,鹿宁的口气缓和了许多。
“没想到,那些贼人很快就找到了我的行踪,并派出杀手来斩草除根!”胡七咬着牙,双眼布满了血丝:“若不是马帮兄弟和那些壮士舍命相救,我怕是早就客死他乡。只可惜,我运气不好。好不容易摆脱了刺客,却在梅山上遭遇了狼群。幸而得你相救,我才能苟活至今。”
“那为什么,你对我隐瞒至今?”鹿宁望定他,冷声质问着。
“抱歉。那时我对你还不了解,为了自保,我只能暂时隐瞒了身份。而且,当初我也怀疑……”胡七的头稍稍下垂,每个字听来都像是在认罪。
“你怀疑马帮有内鬼,不但看破了你的身份,还暴露了你的行踪,对吗?”鹿宁冰雪聪明,一下子就猜中了他的心思。
胡七耷拉着脑袋没有说话,却是在默认了她的猜测。
鹿宁眺望着远方,许久都不说一句话。
久到胡七以为她会转身离去,再也不会再搭理自己时,她才轻吐出一口气。
“这件事你做的没错,我不怪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是呀,她不是也对自己的身世严防死守,生怕任何人知道吗。那又何必为难同样有苦难言的人呢?
“真的?你果真不生气?”胡七双眸一亮,顿现惊喜之色。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鹿宁淡淡一笑,又问道:“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想必你已经和渝帝说明了情况,他会帮你吗?”
胡七摇了摇头,苦笑道:“渝帝向来多疑,他自然是不会信我的一面之词。看来只能回到盛京,与裴心隐当面对质后,再与他商议此事了。”
鹿宁微微一笑,温言安抚道:“那不是很好嘛?与皇上同行,还有金甲卫的护送,你就再无性命之忧了!而且,如果渝帝肯出面,想必你能很快重返安南,夺回属于胡氏一族的荣耀!”
“那你呢?”胡七目光炯炯地盯住鹿宁,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继续下一站呗。”鹿宁故作轻松地耸耸肩膀。
“可皇榜怎么办?”胡七低着头抬起眼皮,小心翼翼地端详着鹿宁的脸色:“我听说紫微城里来了个道法高深的道士,炼丹能让后宫妃嫔怀上男嗣。所以渝帝加大了选秀的力度,扩宽了选秀的年纪,你……应该还在选秀之列……”
“这个问题……我还没想好……”鹿宁的脸上再度罩上严霜。
这也是她一直担心的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她不愿为了躲避选秀而选择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可她喜欢的人,又注定不能在一起。
“小鹿。”胡七似乎是鼓足了勇气,声音有些发抖:“不如我们成亲吧!”
“什么?”鹿宁瞪圆了双眼,惊讶地微张了嘴。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胡七紧张地搓着手,开始张口结舌:“我是说,不如我们先定下婚约,等事情风头一过,再找个由头解除婚约,这样一来,你就不必为了选秀之事烦心了。你放心,我绝对没有趁人之危的意思。”
看着他急得满头大汗的样子,鹿宁不由得莞尔:“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你身为安南的世子,婚姻乃是大事容不得草率,我不能连累了你——”
“不连累。”胡七忽然抓起她的手,信誓旦旦地说道:“能为你做些什么,我甘之如饴,又怎么能说是连累呢!”
“可是……”鹿宁皱起眉头,试图抽回自己的手。
“小鹿。”胡七却紧抓着她的手不放,将心理的话一吐为快:“我已经想好了,你随我一起回盛京去,我们用一纸婚约暂时糊弄过关。一旦渝帝下旨帮助安南,你就随我一起去安南。等到这边风平浪静了,你再回来也不迟。这样,你既可以躲开选秀,也不耽误你日后嫁人,岂不是一举两得?”
看着他那无忧无虑的笑脸,令鹿宁的心情有些复杂。
许久,才用力抽回了手,随口敷衍道:“婚姻大事又不是儿戏,我再好好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