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难得的晴天,在这个北方小城的冬天。
阳光穿过一侧的玻璃撒进候车厅,照亮了城市的一角。三教九流的人融汇在这个狭小的空间,脚边放着蛇皮袋风尘仆仆的农民工,大声打着电话的西装男女,提着旅行包行迹匆匆的青年人,如此等等,带着各自独有的姿态。
曹雨静默地观察着每一位在她看来有些意思的行人,脑袋里揣摩着他们的的过去,编撰着他们的未来。这是难得的机会,毕竟平常这些几乎毫无交集的人可不会出现在同一场所。
要是能一直消停坐着等到火车到站也不失为一段愉快的经历。
可惜那该死的火车晚点整整两个小时且仍没有消息。而且,她低头看着鞋面上重重叠叠的鞋印,最新印上去的一个刚把她拉回现实世界。
她扭头寻找到了踩了自己的那个人,穿的灰扑扑一个中年男人,踩到她的脚自己反而趔趄了一下,她确信这个人知道他踩到了自己,可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曹雨有些自我怀疑地低头确认,没记错,自己的脚并没有伸出去,板板正正放着几乎与地面垂直。她疑心现在的人应是小脑有问题,这都能踩到。
她叹了口气,由衷觉得自己确实是脾气变好了,居然一次都有没有发火,要是医生看见不知道要多欣慰。
脚上的鞋子刚到手第一个月就要结束它的使命。如果不是班主任的一时兴起,她现在应该在家舒舒服服的睡觉,再不济也是在安逸的赶稿子,和基本不熟的同班同学挤在火车站从未出现在她的预想里。
现在勉强算是个旺季,面前形形色色的陌生人走过,曹雨把脚又往回收了收,试图用膝盖阻止他人的靠近。
从那种沉浸状态醒来后,站内的吵吵嚷嚷在耳边清晰起来,各种噪音执着的要钻进脑子,恍惚间她还以为又听到了那些东西的声音。加上一直被踩的鞋子,雪上加霜,愁上加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曹雨哀怨着扭头看向一旁在和学生说笑的年轻男人,相貌英俊,据说家世显赫,今天一切事情的始作俑者。
正是这个人不知道脑子抽什么风来这么个小破学校当老师,还混到了班主任。教学风格和处事风格都十分奇特,换句话说是瞎搞。学校得罪不起他但也是知道这一点,权宜之后分到他的班里的全是特长生,即能让他折腾个够也不影响升学率。
在多方面影响下,他们所在的这个班拥有极其丰富的课外活动。频率和内容看班主任突发奇想,所有人都要尽量到场,没钱班主任贴,投诉就滚去其他班。在各路家长和反对者眼里简直是个黑恶势力屹立在这所学校。
碍于和班主任有一些私交,曹雨不好直接转到其他班,只能尽量推脱。
也正是因为之前推的次数太多,她不得不加入这次行程,千里迢迢坐火车去首都某所大学看一次科技展。
许是她看的时间有点久,班主任似有所感转过头来,与她四目相对。
对上班主任那双带着疑问的眼睛,曹雨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又在放空,勉强冲他笑了一下,转头换了一个方向发呆。
“嗡—”
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她没低头,摸索着掏出来,瞥了一眼屏幕,是班主任发过来的消息,需要回。
陈嵘“怎么了吗,我看你刚刚一直在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