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观说道:“就是我爸那老部下,原来在部队我爸是师长,他是团长,我爸退伍进入警察总部,他非要跟着进来,对我爸那是忠心耿耿。我爸对他也是高看一眼,有时候比我们家人的地位还高……说白了就是我家的一条狗,靠!我他妈最烦他!”
说话之间,黄观的脑海里就浮现出老方的样子。
窦达低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黄观看了看窗外如血的夕阳,回头问窦达:“天就黑了,你来了多久?”
窦达也看了看窗外,说道:“我已经来了一整天了……我感觉,今天晚上又不寻常的事发生……”
黄观问道:“什么不寻常的事?”话未说完,突然觉得脚下的地面一阵剧烈的抖动,他屁股下的沙发就像有了脾气似的一下就将他甩了出去,他向前扑倒,额头重重的磕在大理石茶几上,一股热乎乎的液体瞬间涌了出来,糊住了左眼……
黄观只觉得天旋四转,他顾不上额头上的伤,急忙回头找窦达,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惊讶地看见窦达也已经滚在地毯上,四脚朝天,而身旁的家具桌椅、酒杯用器稀里哗啦倒下,四周的墙壁也在剧烈抖动……
怎么了?
黄观的脑海里刚闪过这个疑问,就看见窦达一骨碌爬过来,扯着他的手臂喊道:“观子快跑!地震啦!”
地震?!黄观大惊失色,额头的疼痛也顾不上了,爬了起来,跌跌撞撞被窦达推着往外就跑。
地面还在剧烈晃动,黄观脚下根本站不稳,而且身旁的东西还在纷纷倒下,有几个酒杯飞过来,砸在他的面颊上,破碎的玻璃又在他脸上划了几道血痕。窦达在前拽着他的手臂拼命向外奔跑,耳边传来地面撕裂,墙壁倒塌的声音。
突然,窦达大吼一声:“观子,闪开!”黄观只觉得被一股巨大的力狠狠向右边推了出去,他完全失去重心,极其狼狈地再次摔倒。就在摔倒的一瞬间,就听见“轰”地一声,房顶上一间巨大的东西砸了下来,玻璃碎片四散飞开!
原来是客厅天花板上的那盏巨大的琉璃大吊灯掉了下来!
黄观吓得脸色惨白,在尘土飞扬中却突然看不见了窦达的身影。而就在此刻,四周的的晃动突然停了下来。
黄观爬起来,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在站起来的一瞬间,他却看见了窦达!
在那盏破碎的巨大吊灯下,在一堆明晃晃的碎玻璃中,窦达面朝下的扑在地上,他的头顶下方流出一大滩鲜红的血……
黄观心慌意乱,他突然明白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在吊灯砸下的那一刻,窦达奋力将自己推开,而他自己却正好被吊灯砸中!
这么说,窦达不顾自己的安危,救了自己?
想到这里,黄观快速奔过去,俯下身子,手忙脚乱地将那残破的吊灯推开,碎玻璃割破了他的手他也不觉得疼痛,忙活了好一阵,这才完整的看见了窦达的身体,一动不动。
窦达就这样死了?
黄观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一个死人,他颤巍巍地蹲下,壮着胆子摇了摇窦达的肩膀,叫了句:“达子……”
窦达还是一动不动。
黄观口干舌燥,又摇了摇,见窦达还是毫无反应,只得双手齐用,把窦达翻了过来。只见窦达满脸是血,已经无法看清面目。黄观用衣袖擦了窦达脸上的血,第三次喊了句:“达子!”
窦达没有反应。
黄观确定窦达已经死了,而且他是为了自己才死的。黄观活到二十几岁,从来没有为别人想过,在他的心中,老子天下第一,只有别人奉承巴结服侍自己,自己从来没想过要为别人做点什么。但是,窦达是自己的发小,一起光屁股长大,又一起在京城横行霸道,算是唯一真正的朋友,所以,看到窦达居然为自己丢了命,他的内心还是被震动了。
黄观颓然坐下,看看一片狼藉的四周,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此时,夜幕已经完全降临,黄观听见外面传来阵阵尖利的消防车声,似乎有很多人朝这栋别墅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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