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张流河从小到大身边没有一个人愿意接近他和他玩。这并不是因为他品行恶劣,不讨人喜欢。相反,他做事细心周到,很讲礼貌。按道理,他应该得到很多人的喜欢,能交往到很多朋友。可偏偏,他像是被下了诅咒,任何人在看到他的第一眼,都会恶心反胃,甚至有人在看到他的瞬间,就吐了出来。胃液混着残食从嘴中喷涌而出,大脑在接收图像的刹那缺氧。面上,眸中死灰一片,神情却格外痛苦。
为此,张流河怀疑过自己的长相。但经过长时间的比对调查,他发现他的外貌是顶尖的好。他五官端正,有几乎人人都羡慕的冷白皮,一眼万年的桃花眼,高挺精致的鼻子,红润柔软的唇。五官艳丽到雌雄莫辨,但一头狼尾让他更多了几分帅气。“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形容他再好不过了。
后来,他认为是自己体味太大,便天天洗澡换衣服喷香水。随着时间的推移,张流河知道了这些都没有用。别人看见他就恶心反胃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他是张流河。那是一种,没有任何原因和由头的因果。没有任何原因,只是因为他是张流河,所以在看到他的瞬间就会恶心反胃。
16年。张流河今年16岁了。他快要忘记16年里他是怎么过的了。于是,他亲手撕开了自己的伤疤,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未愈合的伤口映入眼帘,里面是空空如也。原来已经痛到失去感觉了。
一切不属于他的美好,一一浮现于他的脑海。
那是别人的朋友牵着别人,嬉笑打闹却从未松开过的手。
那是相隔几米四目相对,久久不能回过来的神。
那是无话不谈形影不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朋友啊。
那是,张流河16年里唯一的奢望。
“好好玩,你们可不准像上一次耍赖了啊。”爽朗的声音在空气中炸开,传进每个人的耳中。
此时,体育课的自由活动,除张流河以外的同学们都分成了大大小小的集体。它们玩着游戏,在环境压抑的学校里肆意嬉笑,充分展现了青春活力,自由与欢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远处嬉笑的人群倒映在张流河清澈的眸中,他静静地坐在灰色的石阶上,心中翻涌着波涛。
一位长相柔美的女生走到一面墙前停下,对朋友们说道:“好了,这次我来数数,保证不耍赖。蒋夕晨,你喊开始吧。”
被叫到的女生是它们的班长,人漂亮聪明,性格开朗朋友不少,平时走哪里都会有人跟她打招呼。交际可见一斑。
蒋夕晨颔首,爽朗地笑了。等人都站在了线外便喊了开始。
“3,2,1……”
同学们趋之若鹜,争抢着靠近那面墙。
“木头人!”声音瞬间拔高,那个女生蓦然回头,正在前进的同学们慌忙停下,场面陡然变得滑稽。有人刚抬起的脚悬在半空,有人一副要走不走的模样,有人还没反应过来愣愣地走了好几步才停下,有人不小心被绊,撑着身子在地上一动不动。
数数的女生捂着嘴笑,指着几个人道:“叫你们上次嘲笑我,这次你们比我还狼狈嘞哈哈哈哈——你们犯规了,回去吧。”
一个活宝回:“得嘞,臣退了。这一退就是一辈子。臣有十罪,一罪遇你……”
众人哄堂大笑。
一位损友发言:“王小也动了!让他和我一起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张大跟着起哄,嚎得大声:“对!我可看到了!要下一起下,王小你可不能这么对我啊~”
王小骂骂咧咧:“张大!你什么意思,你拉我下水吗,我都走到这了。”
张流河用牙齿磨着指甲盖,眼眶微红。
“好好好,你们都下了,回去吧。”蒋夕晨对着几个人摆摆手,说道,“游戏继续吧。”
王小抓住张大的肩头,用力摇晃着,质问道:“狗东西啊,我恨你。你个负心汉,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张大笑得猥琐,脑袋被迫摇摆着。
“我下了,你也别想好过嘿嘿嘿。”
“你,好,贱。我恨你。”
“啊哈哈,又被你——说到啦。”
远处的人群嬉笑着。张流河一个人静静地坐着,仿佛不存在一样。
时间对于悲伤的人来说,每一份等待都充满了痛苦与酸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时间对于快乐的人来说,流逝地飞快,弹指一挥间便到了下午吃饭时间。
熙熙攘攘的人群挤在食堂里,偌大的食堂水泄不通。人们肩头挨着肩头,前胸贴着后背,温热的气息吐在颈侧,一股妙不可言的气氛逐渐蔓延,直至成为气味。
张流河站在人群中间,没有人敢靠近他,都像见了鬼一样,纷纷避让,以他为原点,三米之内绝无活物。
“呕——”
一大滩呕吐物飞溅,人们尖叫着散开。
又一大滩呕吐物喷涌而出,人们尖叫着逃开。
人群更加吵闹了。
“怎么又吐一个。”
“恶不恶心啊!我真的受不了了!”
“你们能不能不要去看那个灾星,好好的食堂被你们整成这个样子。”
“怪我们咯?那个灾星偏要来食堂,还怪上我们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灾星你能不能滚啊,恶不恶心啊。”
“去死算了,这么恶心还要来食堂,有没有人能管一下。”
“切,谁能管住他呀。整天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张流河的脑袋嗡嗡作响,所有声音在他眼前都成了实质,扭曲至一个个人形。痛苦之色爬上他俊美无比的脸庞。他全身震颤,深陷泥潭。
最终张流河没有吃饭,逃也似的离开了食堂。
他飞奔在教学楼里,整栋楼回荡着急切的脚步声。不知过了多久,他依靠在门边,大口喘着粗气,两行清泪从眼眶蜿蜒流下。
张流河永远不可能拥有朋友。
张流河永远不可能得到喜爱。
时间是一个解不开的谜团。它可以是眨眼间的飞逝,也可以是白矮星坍缩为黑矮星的漫长。所有的一切都溺在时间里,湮灭在存在里。
难得一见的好天气,万里无云,太阳高挂在天空,整个世界都热了起来。微风拂面,又刚好带走了那份燥热。适宜的温度使人心情愉悦,不少人都乐意出门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