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隔天周日。
周日是小雪。
既是节气上的小雪,也是事实意义上的小雪。
天蒙蒙亮时,校园里便飘起了细小的雪花,如盐如沙,窸窸簌簌着,在天地之间涂抹出一重浓重的青灰色,只是一夜之间,世界彷佛又寒冷了几分。
黑猫小步穿梭在校园中,不由自主打了几个寒颤。
是的,黑猫。
昨天晚上变成猫去流浪吧熘达一圈后,郑清原以为自己下一次变形会在一周之后,却不料仅仅隔了一个晚上,他便收到流浪吧的消息——稍早些时候,流浪吧接到了一条与那些‘乌鸦’有关的情报。
这导致年轻公费生不得不短时间内第二次施展变形术。
“绝对是这周最后一次!”
黑猫的心底碎碎念着,一边担忧接连两次变身会不会再引出变形后遗症,一边沿着墙角前行,机警的躲避四周无意间滑过的视线。
这种行为既源于猫科生物的本能,也是它主动选择的结果。毕竟即便在一座巫师大学,如果一只戴着面具与戒指的黑猫在大白天招摇过市,终究也有些过于显眼。
呼!
一只银白色的大草鸮(xiao)悄无声息从黑猫头顶掠过,爪子里抓着一只还在努力蹬腿的肥大蛤蟆,它张开的宽大翅膀带过一阵寒风,将黑猫身上原本就不多的热量又卷走不少。
黑猫嘶着凉气,忍不住又打了个寒颤。
“该死的魔法。”
它低声咒骂着,一面牢骚着这门扭曲自然的艺术让两只夜行动物在大白天碰了面,一面对自己没有戴着‘狮鬃’与‘狐尾’出门感到懊悔。
如果戴上那两条毛茸茸的东西,肯定会暖和很多。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把那两件礼物展现在一位大名鼎鼎的黑巫师面前,多多少少也有些不安全。
带着满腹牢骚,黑猫熟门熟路顺着昨晚那条缝隙摸进流浪吧。缝隙尽头依旧是那位多臂族侍者在笑容满面的等候,与流浪巫师见面的地点也依旧是昨晚的二楼小包房。
“猫这种生物之所以让人着迷,是因为它有一种无论你多么心急火燎,它都能表现出一股慵懒而又机警的漫不经心。”
这是流浪巫师看到黑猫后说的第一句话,他打量着正在抖毛的黑猫,重复着补充道:“这种矛盾的特质令人着迷。”
“见鬼的着迷。”
黑猫毫不客气的咒骂着,抬起爪子,扶了扶脸上那张小巧的白色面具:“七宗罪的每一位成员都要戴面具是有原因的……如果不能保持低调与隐秘,那这张面具对我们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呢?”
虽然对一只猫来说,面具的意义确实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