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8个月后。
吴培铭光着脚,双脚分开,脚跟微微离地,戴着拳击手套,对着沙袋一通猛击。
一连打了六十下,他才收手。
他抓过丢在置物架上的毛巾,擦了擦颈子上的汗,顺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唔,没有信息。
那个聒噪,粘人,只会装乖的小破孩儿,今天还一条信息都没发过来。
这是怎么了?
7个月前,于嘉尚完成了“猎鱼行动”的后续工作,回国了。
他在这里的最后一个月,吴培铭完全当他是“同事”,什么都是公事公办的样子。
于嘉尚走的那天,一直等到了最后一分钟,才一步三回头的进了国际出发区。
他似乎不相信,吴培铭会真的不来送自己。
送什么?普通同事而已,还要敲锣打鼓欢送吗?!在机场地下车库转了两圈,最终还是没有下车的吴培铭,忿忿的想。
于嘉尚回国以后,就开始事无巨细的给吴培铭发邮件和信息。
其脸皮之厚,其废话之多,让吴培铭咋舌。
他一开始,根本没有回复那些信息。什么早上吃了什么,中午做了什么,干我屁事!
直到有一天,于嘉尚发了一张打吊瓶的照片过来,配的文字是:“吴老师,我好像病了……”
吴培铭实在架不住,回了一条:“怎么搞的?严重吗?”
于嘉尚发了委委屈屈的哭脸符号过来:“不严重,感冒而已。就是吃不到想吃的东西,难受。”
吴培铭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还是很没骨气的问:“你想吃什么?你后来厨艺不是挺好的了么。”
过了很久,于嘉尚回复了一条:“我想吃吴老师做的番茄炒鸡蛋拌面条,配辣椒酱。”
吴培铭不争气的脸红了,心里又羞又怒,决定把手机一关,不理了。
不过,有的事,只要开了头,就会刹不住。
渐渐的,于嘉尚连发三四条信息,吴培铭会回复一两条。聊的内容,也越来越宽泛。比如于嘉尚在路上看到了一只可爱的猫,会立刻拍下来,等吴培铭起床后发给他。吴培铭有心情的时候,也会把邻居家的大狗拍下来发过去,作为回敬。
昨天晚上,于嘉尚发了一条信息过来,说:月亮真好,想和你一起看。
吴培铭往窗外看了看,嗯,农历十五的月亮,是挺好。不过,于嘉尚你不是在美国么?你要看也是看太阳吧。
所以,吴培铭又没搭理他。
这之后,于嘉尚就完全没消息了。以前的7个月里,不管于嘉尚有多忙,他每天睡前至少会联系吴培铭一次。
但昨天,完全没有。
吴培铭有些闷得慌。到了下班的时候,他也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去单位自带的健身房打沙袋解闷。
正准备去洗澡换衣服,张队的电话打过来了:“吴队,你还没走吧?现在立刻过来一趟。”
吴培铭知道现在这刚运动完的模样,多少有些邋遢。不过,反正是见张队,无所谓了。
于是,他就这么趿拉着人字拖,颈子上缠着条毛巾,穿着背心大裤衩往张队办公室走。
敲敲门,听见张队说“进来”,他一边推开门,一边吊儿郎当的念叨着:“什么事儿这么着急啊,我打沙袋呢一身臭汗的……的……的……”
不怪他变身成了坏掉的复读机,实在是他整个人都呆滞了。
坐在张队对面,那西装革履,眉目深刻的年轻男人,正是7个月不见的于嘉尚。
张队见着吴培铭这幅模样,恨铁不成钢的咬牙道:“吴队,你说你这个样子!也不嫌丢人!哎,小于老师,你别见怪啊,你们已经很熟了,我就不多介绍了。吴队,我跟你说下背景啊,我们和INTERPOL的合作协议已经生效了,小于老师现在是我们的特别顾问,常驻B市。那什么,吴队,你拿出个正经样子来,好好照顾人家小于老师,多跟人学学!你瞧你那胡子!”
吴培铭跟做梦一样的点了点头,飘了出去。
于嘉尚追在后面跳了出来,“吴警官,吴警官!”
吴培铭仿佛没听见,仍然往前飘。
“吴警官,”于嘉尚说话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好听,“张队说,我在B市的衣食住行,就都由您来安排。那,我今晚住哪儿啊?”
吴培铭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吴警官,B市租房子可贵了,酒店也好贵。我这个顾问都是无薪的,现在兜里一分钱都没有,如果您不收留我,那我只能睡桥洞了。”于嘉尚跟在吴培铭身边,一副委屈巴巴模样。
吴培铭走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迈进去,转过身,对着于嘉尚,“砰”一下,关上了门。
于嘉尚被震得抖了一下,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那扇门。
5分钟后,门开了。
吴培铭的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的,下巴还有个小血口子。背心裤衩也换了,换了件咸菜样
', ' ')('的T恤和皱巴巴的长裤。
吴培铭别了于嘉尚一眼,一边往电梯走,一边说:“最后一趟班车十分钟后发车,错过了就自己去睡桥洞。”
于嘉尚喜得眼泪都要掉下了,追上去问:“那,吴警官,我这次可以睡床吗?”
“不可以。”
“可,可沙发睡得好憋屈……”
“没有沙发。”
“那,我睡哪儿啊?”
“地板。”
—剧情END—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