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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楚刚出电梯，就看见了坐在大厅沙发上的秦靖。他低头在看桌子上的杂志，没注意到齐楚。
似乎是最近没休息好，他脸色不太好，下巴瘦尖，整个人像干脆的纸，很容易碎裂开。
在齐楚刚准备走过去时，秦靖突然抬起了头，视线凝在他身上，那眼神暗沉沉的，如同白纸上的两块黑斑，好像能把人吞噬。齐楚脚步一顿，本能让他抗拒接近。
秦靖站起来，身姿挺拔，若是忽略他的脸色，他眼底的笑意和以往一般无二。
“我以为还要再等一小时。”他咨询过前台，以为自己还要再等一会儿。
秦靖浅笑着开口，态度亲昵，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备。
“你怎么来了？”齐楚有些不自在，这还是第一次，秦靖来公司找他。
哪知他刚冒出这个念头，秦靖就间接否认了。
他今天穿了件天蓝色的外套，整个人被冷色调一映，眉眼间倒多了几分宁静。
“来找阿姐的，”他顿了顿，脸上因为笑意多了红润，“楚楚要回去了吗？”
“嗯。”齐楚聊赖回答，得知秦靖不是来找自己的，他心里多少有几分别扭，刚刚的抗拒变成了一个笑话，笑他自作多情。但两人情分终究不同，齐楚很快就摆脱了忸怩，转而关心起秦靖。
“你身体怎么样了？”
他还记得不久前秦靖进医院的事，虽然后来秦靖很快就出院了，但这件事还是让他有些在意。
齐楚对他说话直接，和他从来学不会拐弯抹角，秦靖很久之前就明白这点，就像很多年前。他只是试探性的迈了一步，这人就连忙抗拒的走开。
半点犹豫也没有。
“外面风大，待会儿就好了。”秦靖摸了摸自己冰冷的脸，不甚在意。
齐楚没吭声，好久才干瘪瘪憋出一句，“棠姐在五楼，你直接上去找她吧。”两个人有一个月没见了，手机里的信息常常是秦靖开头又以他结尾。
齐楚转身要走，却被扯住手腕，唇边的话没出口，一个帽子突然兜住了他的视线。
秦靖比他高，这是齐楚早就知道的事，明明高中时两人还一样，但大学那会秦靖就像打了激素，个子蹭蹭往上窜，高了他半个头。他视线受阻，眼神只能看见秦靖的肩颈。
帽檐被抬高，秦靖低头看他，眼神有种缱绻的温柔。齐楚愣了半晌，眼睛乱眨，嘴唇抿紧，闪避开了他的目光。
“回去吧。”
两人以前经常共用东西，齐楚没在意帽子的问题，只觉得今天的秦靖奇怪。可再多的话在那样的眼神下都说不出来了，他像一块石子，被秦靖推着往前走，然后骨碌碌地滚远了。
周衡还没进大堂就看见了齐楚，他站在一个男孩子面前，两人挨得极近，越过了安全距离，有种显而易见的亲密。他刚进去就看见那人给齐楚戴帽子，动作自然，想来这种事没少做。
齐楚转身出去正好和周衡一行人撞上，周衡戴着黑框眼镜，口罩拉到了下颔处，露出一张英俊的脸，他走在正中间，众星捧月般，路过齐楚时，他连眼神都吝啬给予，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齐楚眼底的笑意凝在眼底，眼睁睁看着一行人走过。周围有很多工作人员进出，小部分人认得齐楚，知道他最近和周衡有合作，但这样看来，两人的关系不是很好。
好像被人公然打了一巴掌，那些昏昏的妄想和奢念如同金粉被这一巴掌打落了精光。
一直等出了公司，他都有些茫茫。
电梯闭合时，周衡抬眼，正好和看着他的秦靖对上目光。周衡脸色不变，目光如潭，幽深静远，让人难以揣测他的心思。
秦靖却恰好相反，面对这个大明星，他不吝啬地勾出一个笑，很淡，转瞬即逝，但笑容里的恶意却不加掩饰，如同一根尖刺。
周衡随意地移开目光，没把人放在眼里。
等电梯上去，秦靖双手插兜嗤笑了一声，他不了解这个人，但他了解齐楚。
玫瑰敏感而娇弱，需要精心呵护才能成长，一点的细雨对它们而言都是雷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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