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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楚窝在被子里哭，整个被角一片都被他哭湿了，最后哭累，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周衡拧开门，走到床前掀开一小片被角，被子里又闷又热，里面的人被热气熏得整张脸通红，睫毛湿漉漉地沾在一起，嘴巴深红，整个人像从热水里浸泡过似的。周衡在床前站了一会，阴影垂落在齐楚无知无觉的脸上，他站了一会，拿纸巾给齐楚擦了眼角泪渍，动作放轻，没把人弄醒。
周衡自记事以来几乎没怎么哭过，很少有人会像齐楚这样，流这么多眼泪，可每次，齐楚的眼泪总会让他有所触动。也是那时，周衡突然明白，是有人给予了齐楚哭的权利，有人用自己的爱，让齐楚成为一个可以随时表达自己的情绪的小孩。
齐楚认识的人就那么多，能让他偷偷躲在被子里打电话哭的人更是屈指可数，周衡看着他枕边的手机，眸色微沉。
用齐楚的指纹打开手机，当看到最近通话上的联系人，周衡并不意外。把号码记下，周衡关好房门来到客厅，拨通了电话。
“我们见一面。”
这个年齐楚过得浑浑噩噩，整个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周衡和他说话的时候也经常走神，直到初四这天秦棠约他出去。
见他要出去，周衡也没拦他，只看了下天色道，“晚上有雨，早点回来。”
“好。”
齐楚穿好鞋正想出去，突然动作一顿，他回头看向后面。果然，周衡正站在后面看他，在家里周衡穿得很随意，毛衣长裤，整个人透着一股随性自然，向来冷硬的眉眼在此刻也十分柔软，齐楚讲不清心里的感受，只觉得胸口满涨，好像有什么要涌出来。
他眨着眼睛，自然道，“如果下雨了，你来接我。”
也只有齐楚才敢这样直接跟周衡说话提要求。
他这样大方，理所应当，仿佛两人关系十分亲密。
周衡点头，还没说什么，齐楚突然冲过来抱着他，双手圈着他腰部，脸颊埋在他脖颈，带起一阵冰凉的颤栗，酥酥麻麻的，让人无法招架。
“香山路的万象世界。”
他把地址告诉了周衡，直到出门齐楚都没想通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
他并不想把这一切告诉周衡，毕竟两人的关系这样奇怪，告诉周衡这些事情，相当于把自己的伤口袒露在周衡面前，寻求他的安慰和关心。只是告诉他一个地址，让他来接自己，这没有什么的。齐楚安慰自己。
此时齐楚已全然忘了周衡早见过他无数次狼狈的样子。也忘记了一个人动心的同时就代表着步步退让的开始。
被服务生领着来到包间的时候，秦棠正对着镜子弄头发。齐楚坐到她对面，看见她还有心思弄头发，恨不得帮她把头发全扎起来，“你辞职了？”
电话里听到这个消息时，不亚于一道惊雷劈在他身上。
“对啊。”秦棠把镜子塞进包里，“但这不是今天的重点。”
齐楚心下一紧，整个人有些迟钝地坐在那，仿佛秦棠马上就要说出令他无法承受的话来。秦棠看他一脸傻子样，没好气道，“手伸出来。”
“干嘛？”
怎么突然要他伸手…
齐楚乖乖地朝她伸出手，片刻后，就看见秦棠从包里抽出一个红包放到他手上。
“新年快乐——”
“干嘛呀…”齐楚脸上冒出一团热气，“我今年都没问你要，干嘛还给我…”
他接过红包，满脸通红，眼睛一眨一眨的，很可爱又很委屈地抱怨，“吓死了，我还以为你要跟我说什么不好的事。”
“不要还给我！”秦棠作势要抢。
“给出去的东西怎么还问我要呢？”齐楚忙把红包塞进口袋。
齐楚是很天真的一个人，总是容易被表面的平静欺骗。当他以为今天只是一场普通的聚会时，秦棠突然丢出一个炸弹。
“楚楚，”她坐到齐楚旁边，突然用力抱住他，“我要出国了。”
被抱的人浑身僵硬，直到秦棠的呼吸不断扑打在他裸露的肌肤上时，他才逐渐回神，没等他问秦棠为什么，抱他的人很快就松开了手，毫不犹豫的，把自己抽离开。
“照顾好自己，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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