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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谭想抓着梨花的手,但也不敢使劲,只能一只手抓着她的胳膊,一下一下地摸着她:“梨花,你疼就哭出来吧,这里没别人。”
老谭抬手擦了把眼泪,怕掉下泪来。两个处理伤口的护士看看老谭,又互相看了一眼,摇了摇头,继续手里的活。
等护士把破了的皮都处理掉,又上了药,挂上水才走。
梨花疼出一身汗来,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瘫在床上虚弱地喘着气。
老谭没注意自己是跪在床边的,护士走了好一会他也没起来。
他还在一下一下地摸着梨花的胳膊,刚才护士在,他还能说句话,现在护士走了,他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喉咙咽了又咽,后槽牙紧了又紧,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梨花有气无力地趴在床上,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胃里一阵一阵的翻滚,连后脑勺都跟着抽抽着疼。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送进医院的,满脑子还是挨打的时候从自己手里松开的药。
“庆……庆云……”她拼着力气喊了他老谭一声。
“哎……哎,梨花,我在这。”老谭膝盖往前凑了凑,紧贴在床边。
“药……药呢?”
药……
老谭下巴控制不住地发抖,都这时候了,她还在想着那些药。
“都好好的,在家呢,你别想了。”老谭几乎是用气音儿说话,他怕自己一出声就哭出来。
一个只知道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土汉子,竟然也有止不住泪的时候。
“好……”梨花没气力地应了一声,趴在床上难受得她连皱眉的力气都没了,就是胃里的翻滚让她身上一阵一阵地发凉,睡也睡不着。
老谭看着梨花趴着以为她能睡会,不知道她正忍着胃里的难受,起身拿起一旁的毛巾,倒了些热水盆里,湿了湿毛巾准备给梨花擦擦身上的汗。
可是擦汗的时候才觉得梨花不对劲儿,怎么浑身都抖得厉害,脸色惨白不说,身上好像一个劲儿地在冒冷汗。
“梨花?梨花你怎么了?”老谭抓着她胳膊问,可是梨花没有力气说话,她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忍着自己的难受。
“梨花?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梨花?”老谭吓得瞪大了眼睛。
“大夫!大夫!”老谭踉跄着跑出去喊大夫,整个医院都能听见他撕心裂肺带着哭腔的喊声。
大夫听见声音不对赶忙跑过来,进来的时候,梨花已经抓着床边的把手在干呕,身上抖得床都跟着抖。
大夫伸手就要把梨花翻过身,老谭赶忙上前拦着:“哎!大夫,俺媳妇儿身上有伤,不能躺着。”
护士赶紧在一旁补了一句:“屁股上有外伤。”
大夫基本知道怎么回事,没管老谭,接着把梨花翻过身去,拿听诊器听了听。
老谭知道自己不能拦着,只能眼睁睁看着梨花伤口被压着浑身发抖地躺在那里,他悔得肠子都青了。
“你媳妇儿怀孕了么?”大夫抬头问了老谭一句,直接把老谭问懵了。
“没……没有啊……”
大夫摇了摇头跟护士交代:“快推去做检查是不是怀孕了。”
大夫和护士推着床把梨花推出了病房,老谭站在原地,手里的毛巾掉了都不知道,脑子里嗡嗡直响。
在家里动手打完梨花的时候,梨花就开始干呕了,老谭别的不知道,但是女人怀孕害喜容易吐他还是知道的。
可是,梨花一直都没有怀孕的征兆……
老谭赶忙跑出去追被推走的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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