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手臂上的伤,令陆佑霆大受震撼,脑子嗡嗡嗡,一片混乱。
紧接着,是无边无际的怒火。
“那个混蛋居然想要强奸你?”
陆湘湘呵笑一声,身体无力的靠在墙上,任由眼泪往下流。
“怎么?心疼了?”
陆佑霆:“……??”
陆湘湘泪眼朦胧的仰头看着他:“你知道吗?我自杀过三次!爹不疼娘不爱的,就算我死了,也无所谓,反正没人在乎。”
陆佑霆一颗心登时揪了起来。
因为他在她眼底和身上看到了不属于她这个年纪该有的绝望。
“是季明澈,是他给了我希望!”提起季明澈,陆湘湘脸上终于又有了笑,仿若进入了一场美丽的梦境里。
“也许是我命不该绝,每次都没有死成。在我第四次准备自杀时,我选择跳河!我选好了时间和地点,我坐在大桥上,看着脚下水流湍急的河面,我心里想,这次总该成功吧!。没想到,在我跳下去的那一刻,手腕突然被人抓住。是季明澈,他不顾自身安危,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腕。”
说到这里,陆湘湘顿了一下,双眸逐渐失焦,陷入回忆中不可自拔。
“你知道吗?我当时调在桥下,仰头看着他,晚霞笼罩在他身上,我当时真的以为他是神仙。”
“他明明自己都还是一个孩子,差点被我的重量带下来,却依然没有放开我的手,奋力将我拉了上来。”
“他那么善良,那么勇敢,那么美好,是唯一一个对我好,为我差点连命都没有的人!”
“也许是命运的安排,我们两个人居然是同一所学校。他我中学部,我是小学部。知道我的遭遇后,他便开始保护我。从那以后,同学们再也不敢欺负我。”
陆佑霆静静的看着她,对这个血缘上的妹妹第一次产生了心痛。
哪怕他无数次在陆崖调查的资料里得知她童年过的并不快乐,也没有太大的感觉和情绪波动。
只是想好好的补偿她。
弥补陆家这些年对她的亏欠。
但是今天,亲耳听见她把童年的遭遇说了一遍,才切身体会到她童年的不幸,真真实实的有了心痛的感觉。
他盯着她看了很久很久。
半响,才缓缓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呵……”陆湘湘冷哼一声,失焦的眼神满满凝聚,失望的看着陆佑霆:“对不起有什么用?你把我的一切都毁了,你亲手摧毁了支撑我活到现在的精神支柱。”
她不哭了,也不闹了。
就那样漠然的看着他。
好像这不是他的亲人,也不是仇人,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陆佑霆咬紧后槽牙,伸手想去触碰她,却被她一把挥开。
“你别碰我,你毁了他,就是毁了我……你虚伪,自私自利,假仁假义,你不配当我哥哥,你的道歉让我无比恶心,我看见你丑恶虚假的嘴脸就想吐……”
陆湘湘丝毫不顾及陆佑霆的情绪,说着最恶毒的话。
陆佑霆胸口怒火翻涌,深吸一口气,咬牙道:“我向你道歉,并不是因为利用你对付季明澈,而是作为你的哥哥,没有保护好你,让你童年遭受那么多灾难,我感到很抱歉。但是……”
话锋一转,继续道:“但是,我不会因为你而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季明澈为了拆散我和思思,一次次挑拨离间,处心积虑的想要害死悦悦,还打掉思思肚子里的双胞胎。三条人命,足够他死三次!我给过你们两个人机会,如果不是他贪心,想借这个机会对付我,也不会让事情变成这样,他今天落得这样的下场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我不听!”陆湘湘根本听不进去,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冷冷问:“我就问你一句,你肯不肯帮他度过这次危机?”
陆佑霆斩钉截铁回答:“不帮!这只是一个开始,我会让他给我那未出生的孩子填命。”
陆湘湘对他彻底死心,心里那仅剩不多的内疚彻底没有了。
“好,很好!从今以后,你再也不是我哥哥,我们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
说完,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要离开,却在楼道口遇见了陆老夫人和陆老爷子。
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眼眶通红,看见她出来,马上拦住她的去路。
陆老夫人握住她的手,苦口婆心道:“湘湘啊,你去哪?佑霆是你哥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影响你们兄妹之间的感情。”
陆老爷子也道:“是啊!那个季明澈三番四次的挑拨你哥和你嫂子之间的感情,还想害死他们的孩子。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喜欢。”
虽然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从他们刚才吵架的只言片语还是能猜测一些的。
见他们毫不犹豫的站在陆佑霆那边,陆湘湘再次红了眼眶,委屈,妒忌,痛恨,一股脑儿的朝她席卷而来。
她一把甩开陆老夫人的手。
“明明是他对不起我,你们却盲目的帮他,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说到底,你们就是偏心,重男轻女。”
说完,扒开挡在前面的两位老人,头也不回的跑了。
陆老夫人想要去追,因为太着急,右脚不小心崴了一下,幸好被陆老爷子扶住,才没有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