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襄眼神淡淡地巡视一圈,沉声道,“今日是玉珠丫头的好日子,本不应该如此大费周章的叫大家来。”
“但我年龄大了,近日时不时就会忆起往昔,梦见先人,这是大行的征兆。”
李襄还想继续说,座位上的人都坐不住了。
“老祖宗,您在说什么?”
“老祖宗,有事说事,何苦说这样的话?”
“老祖宗……”
“……”
大家急火火地站起来劝阻,凳腿与青石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刺啦声,吵闹夹杂,遮住了端坐在后位的三人的身影。
李玉记扫了她俩一眼,明白过来,老祖宗已经跟她俩谈过了。
她半眯着眸,一年不见,她三妈是怎么想到她的……
这事有点巧了。
李玉记的视线在老祖宗与四叔之间来回晃了晃,是他俩谁的主意?
鹰头在厚重的木桌上不耐地敲了敲,众人噤声。
李襄被她们七嘴八舌的声音,吵得不胜其烦,“好啦!我说这事是希望你们让好准备,我是个人,迟早会死的,难道说几句恭维的话,我就成神不了成!”
李襄冷着脸,想一表孝心的众人只得蹑手蹑脚地坐下。
仅此一遭,李襄直奔主题,“我打算放权,将李家对外经营出的路子交给他们几个年轻的。”
众人目光向下看去。
祖庙内明明暗暗的烛火打在众人沧桑的脸庞。
半晌,坐在李襄右手边的李桃花的下手,李荷花,李玉记的六妈站了起来。
“老祖宗,要再次对外交接,怎么的也应该让四哥来,她们终归还年轻,怕不能处理外面糟乱的关系。”
被点到的李守成,摆摆手,“六妹,我这双腿生而有疾,不能行走,如何能够走出这山岭?反正迟早要交到她们手上,早接触早了解,趁我们还活着,也能帮忙看着点。”
“这……这如何能一样!”
李荷花年轻的时侯见过繁华的李家村,那时侯,有牛有马,押出山外的货物多到要用好几个仓库装,那时侯她也是穿过绸,吃过甜糖的。
后来,老祖宗年纪大了,外面又乱了起来,李家村这才停了向外交接交易的事。
这一召要开启,怎么能跳过她们这一辈呢!
并且这年轻一辈,可没有她家玉苒在啊。
李荷花看着下面不吭声的人,胸膛起起伏伏,“反正,我不服。”
“行,”李襄看着她长大,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指了指尾桌,“只要你打得过玉记,这权你接了。”
李玉记掀起眼睑,黑白分明的眸子锁定李荷花。
李荷花顿时想到了以往痛苦的记忆。
李玉记小时侯被她们练,稍大一些,力气也渐长,慢慢的就是她们被压着打了。
她这人又不会因为你是长辈而下手轻,是务必要把人打得哭爹喊娘才放手。
这记村里,谁没被李玉记借着比武的由头打过,就连她四哥一个坐轮椅的,她都打过。
李荷花胸口的气瞬间卸掉,“我怎么可能打得过玉记!就她那身力气,壮得跟牛似得招妹在她手里都过不了三招,我,我……”
李襄压着眉心,“那你跟玉桂打。”
李玉桂闻言袅袅婷婷的起身,她长得温婉可人,个子不高,唇边一年四季挂着柔弱的笑,好似个风一吹,就能倒的病美人。
她朝李荷花行了个下蹲礼。
“请六妈赐教。”
李荷花忙避开她这一礼,比起看似娇弱无辜实则是个使毒高手的玉桂,她宁愿跟玉记打。
这时,李玉珠突然跳出来,脸上扬起甜美的笑容,“六妈,要不你跟我打吧!”
“我尊老爱幼,下手很轻嘟。”
被小辈调侃,李荷花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她拉着脸,坐回椅子上,这三个她谁都惹不起。
李襄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但凡荷花能立起来,她至于这么用心的培养曾孙辈?
“既然大家没有异议,那么从今日起,李玉记、李玉珠、李玉桂三人全权接手族中事务。三人以李玉记为长,其余二人为辅,你们三人对此安排可有异议?”
三人起身行礼,“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