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位于临启大陆南边一个偏远村庄。
这天,沉睡在清晨薄雾里的村庄迎来一名不速之客。
伴随“哒,哒,哒……”的脚步声,一道佝偻身影缓慢的行走在雾气弥漫的村庄中,来人的步伐晃晃悠悠似乎随时都会跌倒,破烂的粗布衫成条缕状挂在身上,左脚鞋子也在路途中掉了一只。
他走过村口的巨石,走过一颗瘦巴巴的橡树,然后走过一户门窗紧闭的人家,下一户,下一户……“砰”,白雾急切而细心的吞食掉那倒地的人影,干瘦的背脊像被抽掉筋的活虾般抽搐了一下,便永远凝结在乳白色的虚空中。
晨曦微亮。
公鸡发出第一声嘹亮的啼鸣。
雾也像是战败的士兵一样,逐渐褪出这场战场。
村庄显现了出来,万物即将复苏,如同胜利的鸣声划向更远的长空。
那高远的天空泛出淤青般的深色。
早上,挎着篮子的妇人第一个发现村口尸体。惊慌的叫喊很快引来周围住户,人们纷纷推开家门围聚在这具尸体前。
妇人脸色惨白,“我……我出门摘菜,看他趴在这,以为怎么了,喊半天不应,我就推了推他,没想到早就僵得,僵得不是个活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人心惶惶的议论着,最近这样的尸体越来越多。络腮胡的屠夫将尸体踢翻过身,近处几人吓得后退了几步。
尸首仰面躺着,是个瘦得皮贴骨的男子,衣衫褴褛的胸膛烙着一个代表圣城囚犯的死字。
“圣城的犯人……”
“哎,看啊,他身上……”,瘦小男子哆嗦手指着地上尸体。
尸体露出来的胸膛,手臂,脸面脖子上的皮肤均是黑如漆碳,皲裂的纹路密密麻麻的蜿蜒全身,似乎轻轻一碰这人就会像烤干的碳一样碎成粉末。
个个都知古怪,谁也不敢上前。
“村长,这人看着像有怪病……”,有人恐惧的提到。
一听这话,人群骚乱起来,女人拉过孩子握拳祈祷,男人则是纷纷站远了。
刚会说话的三岁小孩儿都清楚传染病的可怕,别说他们这小村子,就是一个城也得遭殃。
事态紧急,老人发了话,“大二,你去叫村西边儿的赶紧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众人连声附和。名大二的瘦小男子点了一下头,向村庄西边的小路跑去。
村子西边临着一条河,大二跑过的时候不禁捂住口鼻,即使捂住口鼻也掩不住那拼命往鼻里钻的恶臭。
河里的水浑浊不堪,黄色的水面到处飘着病死的动物浮尸和不明的垃圾。一只乌鸦停留在浮尸上低头啄食。
他心中嫌恶,暗骂一句,加快了脚步。
一会儿,在不远处的一颗老树下,看到那处简陋小屋。
走了方圆百里只有这一户孤零零的矮房。村民们不愿意到这附近来,不仅是因有条又臭又脏的河,更是住这户的人实在晦气的很。
村长倒是善心,容他们留下来,给了一个收尸的活计在村里混口饭。
他几步迈作一步的,尽量少的踏进院子,说是院子不过一小片收拾干净的平地,脚下泥土松软,铲子和推车靠着屋墙边放。
他停在房子十几米的距离,也不愿再靠近,扯起嗓子正要喊,忽地听那房子传出一声奇怪的叫,叫声变了调子,尾音带了些颤,不像普通的声儿,倒叫他……倒叫他一下子想起前些日子找的女人!
清晨的风冷飕飕的,想起那女人,大二舔舔嘴唇,几天前去镇上一个铜板买了个爽,那女人身体又香又软,叫得恨不得全世界都听到,骚得很,害他到现在还惦记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色心起了,又驻足听了好一会儿。
小屋静静的笼罩在微黯的天幕下,好像刚才的淫叫只是一个美妙的幻觉。
大二掏掏耳朵,心下也不禁怀疑是不是真听错了。
女人?这里没女人!
这户住着三个人。一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瘸子,一个半死不活的病鬼,几人来村里这么久,那病瘟大二也就见过一次,还是和他哥初到村时跟村民打过一个照面,之后村长容许他们搬到村子最西边,除了每有无名尸,便是极少露面,好在村民也不喜他们。
至于他那个哥哥……
大二脸色一白,摇摇头,不想了。
也正因为他哥哥,村民们对这户人家除了厌恶,还有隐隐的惧怕。
那青年……生着一对晦气极了的眼睛,古怪得很。
大二啐了一口痰,没了刚刚的心思,一心只想快点离开。他清清嗓子,对着黑沉沉的矮房大声喊,“喂,村长叫你们去村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捡尸的活计村里人谁都不乐意干,那只能收留一两个外来人干了,世道乱了,近年各种逃犯,暴动越来越多,即使他们这种远离城邦的偏僻村庄,也经常能见到死于各种原因的尸体。
话音轻飘飘的落下,归于寂静。
没人应。
心下纳闷,扯起嗓子又喊一遍,屋里终于传出一个“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