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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淮南显然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他跟她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洛依依怎么坐得住的?
他掏出手机,刚想打电话,洛依依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周淮南一时喜出望外,赶紧秒接,声音温柔如水:“依依,怎么啦?”
电话对面那头,洛依依语气不太好:“周淮南,你要是敢把那晚的事情捅出去,我饶不了你!”
之前周淮南给洛城川打过电话,没说那晚的事情,但洛城川一挂断电话就立刻打给了洛依依,问她是不是和周淮南关系有所缓和了。
周淮南轻描淡写道:“没有的事,依依,我不是那种人。”
洛依依:“这样最好!”
周淮南:“依依,有没有想吃的东西,我给你寄过来?”
洛依依语气缓和了一些:“暂时没有。”
周淮南迟疑了几秒,想询问洛依依,她ins上发的混血男人是不是她新交的男朋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洛依依语气高傲:“我挂了,不要打扰我。”
周淮南淡淡道:“好,那我等你先挂。”
伦叔在一旁听着周淮南的话,一脸八卦。
周淮南一挂断电话,嘴角疯狂上扬,喜滋滋道:“伦叔,你说依依是不是想我了?她肯定是想听我的声音了,她以前说过,我的声音有磁性好听。”
伦叔一头雾水,随声敷衍道:“也许是的,少爷。”
周淮南心情大好:“我也这么认为。”
伦叔:“……”
周淮南到周家老宅时,周晚意刚刚练完书法,听说周淮南回来了,赶紧匆匆收拾了“文房四宝”,去找周淮南。
“哥,等等。”
周晚意在院子里叫住了周淮南,周淮南回头,只见自家小妹脸色涨得通红,也许因为刚刚剧烈奔跑的缘故。
“晚意,怎么了?”
周淮南声音温润。
周晚意朝他走近,一脸羞涩,压低声音问道:“听沈溪说,忱哥最近遇到了棘手事,现在怎么样了?”
周淮南显然不知道,沈溪说的“棘手事”是什么,便保守道:“没什么大碍。”
周晚意明显不信,她早就从别人那里听来了,“哥,你别瞒我,我什么都不会跟沈溪和千妤说的。”
周淮南对上周晚意那双懵懂青涩的眼睛,“没什么事。”
周晚意:“那忱哥,去年消失的那一个月,他去了哪里?”
周淮南看向周晚意,神情有些古怪:“晚意,别提这事。”
周晚意今天有些叛逆,“哥,你告诉我,忱哥是不是真谈了一个女朋友?”
周淮南触及周晚意的眼睛,最终点了点头,“你别往外说,他确实,谈过一个女朋友。”
周晚意一听这话,情绪轻松了不少,开口问道:“那女孩是哪家的千金?”
指定不是王家那位,如果真是王锦婳,所有人祝福都来不及。
周淮南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压低声音道:“现在那女孩和忱哥已经是过去式了,你别再提这事了,晚意,听到了没有?”
周晚意点了点头,然后回了房间,心情瞬间大好。
周淮南刚一回房间,王锦婳的电话又打了进来:“淮南,没打扰到你吧?”
周淮南单手将外套挂在衣架上,语气不紧不慢道:“没有,锦小姐,你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么?”
王锦婳在那端,声音清冷:“我打电话过来是想跟你确认一件事。”
周淮南闻言,手一顿,“什么事?”
显然,他知道王锦婳想问什么。
“忱哥儿,是不是百分百和那位方小姐断干净了?”
王锦婳问得很直接,她问了松哲和沈宴,那两人偏偏是人精,根本套不出来什么话。
周淮南坐下,语气尽量表现得很自然:“我不是很清楚……”
周淮南话还没说完,王锦婳打断了他的话:“淮南,我和忱哥儿是站在同一条阵线上的,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忱哥儿好,你和忱哥儿也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应该也能理解我的心情。我希望,我们一致对外,而不是把我排除在外。”
王锦婳这话说得漂亮又感人,周淮南有些迟疑:“应该断干净了……”
王锦婳听到这话,声音都欢快了不少:“好,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方小姐的存在。”
王锦婳一挂断电话,嘴角的笑意淡了下来,书房桌子上放了几份方辞的个人资料和成长档案袋。
有些关系,剪不断,理还乱。
她要亲自去会会这个小姑娘。
王锦婳换了一身衣服,踩着高跟鞋,扭着腰趾高气昂,去车库挑了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帕拉梅拉。
她一上车,便将墨镜戴上,跟那位小姑娘打了一个电话,不过上次那个号码,现在打过去竟然是空号。
王锦婳将墨镜取了下来,又拨了一个号码:“上次让你查的地址,是叫兰坊居是不是?”
拿到地址后,王锦婳踩着油门,高调肆意。
兰坊居——
方辞醒来时,已经接近晚上了,肚子饿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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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妩听到床上的动静,从外面走了进来,发现方辞醒了后,一脸惊喜:“小姐,您终于醒了。”
方辞很平淡坐了起来,语气委屈:“我肚子饿了。”
绿妩一听这话,赶紧说道:“小姐,您等着,我这就给您拿吃的过来。”
方辞吃了整整两大碗面条,绿妩在一旁一脸不可置信,以前的方小姐饭量很小,不过现在看她状态似乎还不错,绿妩终于放宽心了不少。
方辞不顾形象,喝光了最后一碗面条的面汤后,倏地脑海中情不自禁想起,那时她大半夜肚子饿得咕咕叫,程先生披着一件薄款白衬衣起来,亲手给她做了一碗面。
他那时,皱着眉头佯装不耐烦道:“以后,我得让人监督你好好吃饭。哪天不好好吃饭,我就狠狠亲你,亲到你窒息。”
那时的程先生,不常留在兰坊居吃饭,方辞每次在庭院里坐着,吃饭吃得很少,看到他的车子从外面开了进来,便胡乱应付了几口,“琛琛,你回来了?”
然后,她不顾形象,整个人跳到了他的身上,双腿紧紧裹住他精壮的腰腹,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将头深深埋进他的脖子,嗅了一口他的脖子,迷恋道:“琛琛,你好香啊。”
程先生会紧紧抓住腰腹侧的两条腿,她很不安分,勾得他的身体泛起一阵又一阵的躁动。
现在,她吃不吃饭,有没有好好吃饭,他已经再也不会关心了。
方辞忽然觉得鼻子一阵酸楚感,心软又心酸,两种感觉,相互交织。
“小姐,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您喝点醒酒汤吧,小姐。”
绿妩早就提前将醒酒汤熬好了,端了一碗过来。
方辞视线只是盯着醒酒汤瓷碗看,接过醒酒汤,小口小口地喝着。她的目光仍然停留在某处,仿佛透过空气看到了某个熟悉的轮廓。
绿妩在一旁看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心疼。她知道方辞心中的痛苦,却无法替她分担。
方辞脑子里的程先生,他的一颦一笑,一直挥之不去。
几月斑驳,相思入愁肠,她仍然渴望与他纠葛、举案齐眉。
喝完醒酒汤,方辞轻轻放下碗,抬起头,眼神突然坚定地对绿妩说:“我要去找他。”
绿妩担忧地看着她,“小姐,现在去找先生,不合适吧......”
方辞摇摇头,“我要弄清楚我们之间到底怎么了,明天就回津南了,我想正式告个别。”
说完,她站起身,脚步有些踉跄地朝着门口走去。
绿妩赶紧扶住她,“小姐,我陪您去吧。”
绿妩搀扶她到门口,问了一句:“小姐,我们要去哪里找先生啊?”
方辞突然怔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愣在原地,脑子里搜索了一番,除了海景别墅、钟鼎楼两处地方,其他地方她再也不知了。
程先生名下房产很多,他具体住在哪一栋楼,方辞从来没有细细考量过。
方辞拿出手机,打开了微信,惊讶发现程先生的微信号已经变成了微信用户注销的头像,她的心突然跌入了谷底。
以前她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现在每按一个数字,她的手就禁不住颤抖。
绿妩在一旁,心疼不已。
拨出去那个熟悉的号码,手机里传来机械的女声,一遍又一遍重复语音提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
方辞发了疯,又去打开所有社交软件,试图去找到他的联系方式。然而,事与愿违,程先生像从来没有来过一样,所有痕迹抹除得干干净净。
她突然蹲在地上,忍不住啜泣起来:“程琛,你好绝情……”
绿妩想去搀扶方辞,拽不起来她,她整个人蜷缩在地上,眼睛一阵通红,一直在哭泣。
绿妩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方辞,歇斯底里,疯狂又极端。
“小姐,你别哭了……”
绿妩紧紧抱着方辞,方辞突然眼睛猩红看向绿妩,“绿妩,你知道程琛在哪里么?”
绿妩摇了摇头,她也只是负责拿钱办事,绿妩是朱嬷嬷找的人。
方辞哭得更厉害了,一切就像镜花水月,一场空。
她身体剧烈颤抖,绿妩在一旁劝了很久,劝不住方辞,外面很冷,天空还飘着雪花,小姑娘冻得可怜,连脸上的泪痕也冻成了冰碴子。
绿妩突然想到赵叔,“小姐,等我给赵叔打电话,他肯定知道先生住哪里。”
绿妩匆匆忙忙打了电话过去,电话响了整整50秒,赵叔才接了电话。
“小姐,赵叔的电话通了通了。”
方辞一把夺过绿妩的手机,收敛了哭意,声音颤抖,透露着一股可怜和凄凉:“赵叔,我是方辞,你知道程琛现在在哪么?”
对面的人叹了一口气,试探问道:“方小姐,你找先生有什么事?”
方辞心一凉,声音颤抖得厉害:“你告诉我,程琛在哪里好不好?告诉我他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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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叔知道,程先生已经和她划清了界限,虽然于心不忍,没有上面的命令,他什么也不能透露。
方辞连连质问了好几遍,电话那头的赵叔显然没有说话。
方辞声音倏地哀求道:“赵叔,我求求你,你告诉我程琛在哪里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赵叔心一软,语气不忍道:“对不起,小姐,没有先生的指示,我不能透露先生的行踪。不过,你可以去问问松哲。”
松哲一直是程琛的左膀右臂,赵叔提到这里,方辞沉默了几秒,模样看上去可怜兮兮的:“赵叔,你能不能告诉我,松哲的电话号码?”
赵叔沉默了两秒,声音尽是无奈:“小姐,我也没有松哲的电话号码。”
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倏地沉没在海底,方辞的心凉了下来。
电话中,赵叔还在苦口婆心劝解:“小姐,作为过来人,我想提醒你,你还是跟先生好聚好散,好好拿着先生留给你的一笔钱,安然无恙度过这一生。”
方辞掐断了电话,眼泪不争气,哭得更厉害了。
绿妩在一旁,手足无措,“小姐,你要好好保重身子。”
突然,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帕拉梅拉停在了兰坊居铁门外。
车门打开,一个戴着墨镜的精致女人,从驾驶位上下来,身形摇曳生姿。
后来的某一年,方辞回想起这一幕,心脏还一抽一抽疼。
王锦婳取下墨镜,眼神挑衅看了一眼蜷缩在地上哭泣的女孩,一脸轻蔑:“你就是方辞?”
方辞轻轻擦拭干净脸颊上的泪痕,任由绿妩搀扶起来,她的身形格外清瘦,好像一阵风吹,就能吹断似的。
情敌见面,格外眼红。
尤其是女人,第六感很强,方辞从来没有见过王锦婳,可心里已经隐隐约约觉得她与程琛有关。
王锦婳敲了敲铁栅栏,冷声道:“还不打开门。”
保安一看外面女人身上的气质,战战兢兢打开了铁栅门。
方辞耳膜里除了“呼呼呼”吹的风声,还有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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