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葬礼是二月中旬办的,说实话去的大多数人周挽韫都没有印象甚至不认识,但他却很诧异安甚和周寻境的人脉居然那么广,一眼往下去少说几十号人,而这些都还没有加入什么亲戚行列里的。
“叔叔,辛苦您了。”
葬礼结束后周槐临坐在副驾驶上显然有些疲劳,他抬手去揉揉眉心,拿了一瓶矿泉水在那无声地咽了好几口。
“我哪有什么辛苦的,辛苦的得是你吧?整个流程那么熟悉肯定排练过不少遍了。”周挽韫和周槐临搭着话,随后他就开车驶出了葬礼地点,两个人一路上都是沉默的,毕竟葬礼刚办完好像说什么都提不起活力。
安甚和周寻境真的就那么死了吗?
周挽韫把车开回了车库,还觉得着一切来的太假太突然。
明明不就之前他还和周寻境视频通话过,周寻境和他约定了今年国庆回来,可为什么还没来得及等到国庆,就和安甚先一步离世了呢?
“他们的死因是什么?”等到人都要走到门口了,周挽韫才乍然想起来没有问过死因。
“方向盘失灵,车子连人掉下山里去了。”周槐临把密码锁打开了,朝着身后的周挽韫轻声道。
周挽韫沉默了,似乎是没有想过死亡的原因有那么令人唏嘘,一时间他站在门口还有点难以接受,下一秒手腕就被周槐临轻轻握住了,对方把他轻轻拉进了门里。
“我没…”
微哑带着隐约哭腔的话还未说尽,下一秒周挽韫就被周槐临抱紧了怀里,对方开始无声地伸出手去拍弄他的后背,似像安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别这样,我真没事。”
周挽韫眼眶湿红了,他想着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周槐临的叔叔在周槐临面前表现出那么脆弱的一面不合适,再加上人家失去双亲都还没他表现的那么脆弱呢,他也该振作坚强一些。
于是就想把人推诿开了。
“嗯。”周槐临轻应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却始终没停下,让黑色大衣上酽冽的雪松和橡木结合起来的香水味渐渐侵入了周挽韫衣物,透息始终平稳,神情太过冷然淡定。
“我真的可以了,没事了。”再抱了十来秒后的周挽韫终于有些受不住了,他用劲地把面前的人推开才终于挣脱了这个怀抱,接着就顶着通红的眼睛无声地上楼去了,似乎是不想让人看见自己这副糟糕的样子。
周挽韫在房间里睡了一个下午,他在梦里又见到了周寻境在他小时候拿东西逗他玩的场景,虽然时间很简短,但醒来的时候他眼尾又确实濡湿了,一摸还是热的似是不久前才流下的。
好不切实际。
他的哥哥嫂嫂死掉了…他的父母也死掉了…现在他的亲人好像就只剩周槐临一个人了。
“咚咚——”
正发愣着,房间的门就被人轻轻敲了一下。
周挽韫下意识起身趿拉着棉鞋去开门了,接着就看见周槐临在房门口,身上已经换上了居家睡衣,声音很淡:“叔叔,该吃晚餐了。”
“…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周挽韫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面前的人是他小侄子。
他匆匆地关门在卫生间里捯饬洗了把脸,下楼的时候发现阿姨已经做好饭菜摆盘好离开了,饭桌上是简单的两荤一素外加一个汤。
“不好意思啊,下午回来的时候在你面前出丑了。”周挽韫温声说着,他用公筷夹了个虾仁,期间表现出来的状态一直都是阘顿的,全然没有一丝睡饱后的朝气感。
“没关系,很正常。”周槐临应着,过了几秒换了一个话题,“叔叔,我们相差的岁数也不算大,不然我换一个称呼称呼您吧?”
“可以啊。”周挽韫很快就答应了,他偏过头努力地支起了一个和煦的笑颜,问道,“你想叫什么?”
“挽韫哥。可以吗?”周槐临轻声问。
他凝住周挽韫眸子的时候很沉静,似乎对出口的话都是抱有绝对的成功率才会出口的,一张夭冶又偏些冷清的脸挂着很弱的笑颜,垂下的唇角无端令人感到几丝畏怯。
“好。”周挽韫答应了。
他没有什么理由不答应的,再加上他让一个只比他小个六岁的人叫叔叔平常也确实有点奇怪甚至不适应,思来想去还是以“哥”称呼更为合适一点。
“好。”周槐临点了点头,他拿出手机给周挽韫改了备注,之后就在饭桌上不时盯着周挽韫的脸表现安静,一顿饭吃得无端些许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