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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讲述事情经过的时候,谭律师很少打断我们,就是一直用笔在记录着什么,只是偶尔向我们确认一下。
我和王烨讲完后,谭律师盯着他的笔录陷入了沉思。
过了好一会,谭律师把头转向旭哥问道:“派出所打过招呼了?”
“嗯,上头已经有人出面,是郝老板找的人。”旭哥点着头说道。
谭律师又向旭哥问道:“受害人家属是什么意见?”
旭哥没有出声回答,而是把头转向山哥。
就听山哥向谭律师说道:“武家老三已经答应帮忙做他兄弟的工作,希望咱们能赔偿医药费二十万。”
在山哥说完,谭律师把头转向我和王烨说道:“一会,我把你们应该怎么应付警察的话都写下来,你们就按照我写的去回答警察的提问。”我和叶子使劲地点着头。
谭律师又把头转向旭哥说道:“张老板,至于警察那边应该提什么样的问题,就得由你这尊大神来搞定了,我一会也把警察该提的问题一并写给你。”
旭哥在听到谭律师的话后深沉地笑了笑,轻轻地点了点头。
看到旭哥胸有成竹的样子,我在内心感到欣喜的同时也有着强烈的触动。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对于我们来说天大的一件事,让旭哥轻而易举地就给解决了。
整件事仿佛都在旭哥的掌控中,旭哥所表现出来的从容不迫,让我发自心底地对他感到钦佩,或者说,我是在钦佩他手眼通天的能力。
也正是从这一刻起,我对自己的人生目标又有了新的定义,我要做旭哥那样的人,要拥有和他一样的江湖势力和社会地位。
为了不打扰谭律师给我们写材料,旭哥把我和王烨领到另一间办公室,让山哥留下来配合谭律师工作。
在另一间办公室里,旭哥向我说道:“啸天啊,这件事整个处理过程你也看到了,现在该放心了吧,黑子不会有事的,也就是损失点钱财而已。”
“旭哥,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尽快把钱还你。”我赶紧向旭哥做出保证。
旭哥点了点头,用着讳莫如深的语气向我说道:“嗯,这话我信,因为你就要发财了。”
我没明白旭哥话里所指,于是,在看向他的目光里流露出不解的神情。
旭哥笑了笑,对我说道:“怎么?没明白。”
我茫然地摇了摇头。
旭哥并没有向我作出解释,而是话锋一转向我说道:“啸天,我这个人喜欢斗蛐蛐,每次都把斗输了的蛐蛐喂给我那只鸟。开始的时候,我还真有些不舍得,即便输了的蛐蛐可也是我千挑万选出来的。可后来我就想通了,因为我发现我的鸟自从吃了蛐蛐以后,叫声是越来越好听。相对于蛐蛐来说,我还是更喜欢我的鸟,所以说,死了蛐蛐看似是件坏事,但结果却变成好事了。”
我知道旭哥肯定不会无的放矢地在和我讲一些无聊的废话。所以,在听到旭哥的话后我心念急转着。
也就是片刻工夫,我便领悟到旭哥是想告诉我什么了。
于是,当旭哥把垂询的目光看向我时,我神色恭谨地向他说道:“谢谢旭哥的点拨,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告诉我,发生黑子伤人这件事也未必就是件坏事,虽然我们赔了点钱,可经过这件事后,我们哥几个的名声会很快在道上传开,以后再有人想触我们的霉头,就得掂量掂量后果了。从这个角度看,这件事对我们来说是利大于弊,我们的声名远播会给我们带来更大的利润。”
旭哥在听到我的话后,在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嘴里感慨道:“你要是连这点道理都没看透的话,那我还真得重新审视你了。你果然没让我失望,那你再说说,通过黑子这件事你还看出点什么来了?”
我想了好半天也没想出来,于是便把目光看向王烨,就见王烨也是紧锁眉头,一副茫然的表情。
“我再提醒你一下,如果经官后,黑子依旧是平安无事地给放回来,你是武家兄弟的话,你会怎么想?”旭哥用着玩味的表情看着我说道。
我想都没想地就向他回答道:“报仇!”
旭哥在听到我的话后,向我调侃道:“刚才还夸你呢,怎么一转眼就又回陷了呢。”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向旭哥讪讪地笑着。
就听旭哥向我说道:“聪明人是不会只想着一命换一命的,只有亡命徒才会这么干。黑子就是因为有这样的想法,所以才干出差点赔上身家性命的事,这不是勇猛,这是愚蠢。”
我还是没明白旭哥想要和我说什么,脸上依旧流露着困惑的表情。
见我还是没明白他的意思,旭哥又向我说道:“我再提醒你一下,你说,为什么以前我派人去武家收抽红的时候,武家兄弟就不敢赖账呢?”
这次我没有武断地就做出回答,而是静下心来仔细揣摩起他话里的意思来。
在思索了一会后,想明白其中道理的我,向旭哥说道:“旭哥,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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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真想明白了?说来听听。”旭哥一副饶有兴趣地对我说道。
“旭哥,如果这次打伤武家兄弟的人不是黑子,而是你派的人,不论武家兄弟伤得有多重,就算是出了人命,他都不敢把你给怎么样。”
“嗯,有点意思了,接着说。”旭哥向我赞许道。
我接着对旭哥说道:“武家兄弟之所以敢和我们兄弟死磕,是因为,他有着大不了和我们鱼死网破的想法。可他却不敢和你死磕,那是因为他清楚得很,就算他豁出命去,可他也没有和你鱼死网破的机会。”
“终于上道了!你再想想,黑子都已经把武家兄弟都给打成这样了,如果经官后,他还能平安无事的话,别人会怎么想?”旭哥盯着我问道。
听到旭哥的话,一旁的王烨一脸亢奋地说道:“别人就会认为我们这群人招惹不起,不论黑白两道我们都能一手遮天,自然也就会打心底畏惧我们。”
旭哥在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
正是得益于今天的这番对话,才彻底改变了我对混迹江湖的认知。让我摆脱了之前一直认为江湖就是打打杀杀的狭隘思维,为日后问鼎江湖打下基础。
正当我们与旭哥交谈甚欢的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山哥推开门向旭哥禀告道:“旭哥,谭律师那都已经准备好了,您看还有什么吩咐吗?”
旭哥在听到山哥的话后,率先向门外走去,我和王烨跟着他一起走出房间。
再次见到谭律师时,谭律师把手上的信纸递给我说道:“你回去后,可以让你的兄弟不用再躲了,但一定要在警察找到他之前把纸上的内容背熟。”
“谭律师,有劳你了,你的大恩大德,我和我的兄弟没齿难忘,日后若有用得着我们兄弟的地方,你尽管开口,兄弟们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我面露感激地向谭律师说道。
谭律师向我笑着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转头对旭哥说道:“张老板,这件事能不能成,关键就在你的神通了。”说话间,将手上的另一张纸递给旭哥。
旭哥看了眼纸上的内容,把目光看向我们说道:“你们先回去准备吧,按照谭律师说的抓紧时间办,以防夜长梦多。”
于是,再次向旭哥和谭律师千恩万谢后,我和王烨便离开旭哥俱乐部。
出了旭哥俱乐部,我和王烨分头行动。我去找和尚,告诉他黑子平安的好消息,顺便叮嘱他把谭律师写给他的话让他背下来。王烨去接黑子回家。
和尚在听到我的消息后是喜极而泣,不停地在嘴里叨咕着“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谭律师在信纸上叮嘱和尚,一定要和警察强调,是武家兄弟先持刀将他砍伤后,又持刀准备对黑子行凶,黑子才被迫反抗,整个过程武家兄弟的徒弟可以证明。
“大哥,武家兄弟的徒弟能帮咱们作证?”和尚抬起头,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
看到和尚惊诧的表情,我淡然一笑对他说道:“和尚,你今天是没和我们一起去见旭哥,否则,你就不会有此一问了!”
在和尚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我颇为感慨地摇了摇头,也没和他做过多解释,就是再次向他嘱咐,一定要把谭律师的话记好。
在和尚向我再三做出保证后,我这才放心地离开医院回到住处。
回到住处时,王烨和黑子已经回来。
可能是听到我开院门的声音,黑子从屋子里跑了出来,跑到我跟前后一把就将我给抱住,半天都没说话。
好半晌,黑子才在我的耳边轻声说道:“天哥,我这次就没打算跑路,我想好了,如果旭哥要是没办法帮我的话,我就去自首,我不想你为了我再亡命天涯了。”
“黑子,那哥就去监狱陪你。”我拍着他的肩膀动情地说道。
王烨把脑袋从房门探出来,对黑子说道:“行了,别激动了,快点背你要说的话,数你和警察说的话最多。”
听到王烨的话,黑子松开我,转头对王烨说道:“我还饿着呢,等我吃饱了再背。”说完,转身回到屋内。王烨一脸愕然地看着黑子,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在黑子后面走进屋。当我看到满桌子的鸡骨头和盘子里剩下的半只烧鸡时,我就已经明白王烨为什么会在脸上流露出那样的表情了。
果然,一切都和谭律师和我们交待的那样,警察在黑子回家后的第二天找上门来,把黑子给带回派出所。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警察也找过我、王烨还有和尚,问我们的问题和谭律师提前告诉我们的是一字不差。
我们用背好的答案对答如流。
警察在把我们几个都询问过后,于次日将黑子给放了回来。
在黑子被放回来的当天,我们四个骑着摩托车跑到武家兄弟的俱乐部门前,耀武扬威地来回兜圈。
我还别出心裁地买了几挂鞭炮当街放了,比办喜事还热闹,惹得路人纷纷驻足围观。
我们就在上次打仗的那家卡拉OK吃的饭。
饭店的老板锋哥还特意跑来给我们敬酒,一再和我们表示,这顿饭他请,算是给黑子接风洗尘。
我发现此时的锋哥看向我们的眼神已经变了,变得充满了不安和畏惧。
在看到锋哥这一神态变化后,我暗自在心里得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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