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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紫禁城相较白天凉爽不少,魏嬿婉奉命前往太医院宣太医来为富察皇后请平安脉。
她前脚刚走,一个面生的小宫女便匆匆走进了长春宫,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富察琅嬅身前。
“什么?!她真的是这么说的?!简直太可笑了,御前侍卫关乎皇上的安危,这职位何等重要!怎能任由一个后妃的好恶说提拔就提拔?”
富察琅嬅气的不轻,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感觉脑子清醒了不少,想问题也通透许多,正因为如此,她才觉得如懿言行举止荒唐至极。
“行了,你先下去吧,你宫外的父母我富察家自会多多照拂,只要你用心当差,早晚会有出宫团聚的那一日。”
小宫女感激涕零的磕头谢恩,又领了赏钱,正要退下,却又被富察皇后喊住询问。
“嬿婉拦住娴妃和愉妃的时候你应该也在,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你都细细说与本宫听。”
小宫女领命,将魏嬿婉拦路的过程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也包括魏嬿婉反讽愉妃的那些话。
富察皇后听得眉开眼笑,被前一个消息影响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直到此刻,她才真正相信了魏嬿婉对她的忠心,俗话说的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魏嬿婉因为愉妃污蔑受了这么多罪,绝不可能再投靠娴妃党派。
“素练,你去门口盯着,嬿婉一回来就让她来寝殿。”
素练郁闷的称是,不知道魏嬿婉究竟何德何能让主子如此看重,在她眼里,那就是个只会溜须拍马的小人而已。
太医请完平安脉后,魏嬿婉就留在了富察琅嬅身边侍候她就寝,她私心里也希望多与富察相处,这样就能更快的清除懿症了。
所幸富察琅嬅此时身上的懿症还没有后期那么重,一切都还不是太晚。
魏嬿婉轻轻放下明黄的床幔,又吹灭了寝殿中的几盏烛火,殿内顿时昏暗起来。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魏嬿婉只觉得浑身疲乏,守在床幔外就控制不住的想要打瞌睡。
她蹲坐在床幔外,屁股底下是柔软厚重的地毯,肚子里被食物和点心填满,只觉得如今的日子无比幸福。
魏嬿婉将头斜靠在柱子上,上下眼皮开始打架,却冷不丁听里头的富察琅桦轻声问道:“燕婉,如果有一天凌云彻犯了重罪被罚,你会心疼或为他求情吗?”
听到这个扫兴的名字简直是睡前折磨,魏嬿婉勾了勾唇,懒懒回话道。
“我记得他以前跟我说过,当奴才的难免受主子的气,忍一忍就过去了,我觉得他说的挺对的,要是他犯了错得罪了主子,那应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吧。嬿婉人笨,但是听劝,别人说过的话我都能记在心里。”
帐内传来富察琅嬅低低的笑声,在魏嬿婉迷蒙的快要会面周公时,她仿佛听到富察轻轻的说了一句。
“你可一点儿也不笨。”
初秋,夏日里繁茂的花草都逐渐凋零,但宫中可不兴出现残败之相。
那些残花落叶被宫人清理的十分干净,宫中的盆栽景致都被火速换成了秋日限定。
金玉妍漫步在御花园中,看着整理的一片落叶也无的园子和井然有序的宫人,不禁微微挑眉,朝身后的贞淑问道。
“皇后最近好像格外精神啊?这宫里的风气相较之前都清朗了不少。”
贞淑小心的扶着她朝前走,一边回话道:“自从莲心出了宫,那个魏嬿婉成了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皇后好似是比从前要精干许多,手腕也凌厉也不少。”
金玉妍轻哼一声哧道:“倒是本宫小瞧了她……”
至于她说的是皇后还是魏嬿婉,估计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长春宫里,宫人前来禀报,说翊坤宫的娴妃近日腿脚好了许多,今日刚得了皇上懿旨,说傍晚时分会过去用晚膳。
富察琅嬅轻合上茶盏,唇边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养心殿里,弘历遣散了议事大臣,颇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想到还候着他的如懿,便强打起精神朝翊坤宫走去。
路过御花园南角,却见一名灰袍侍卫摇摇晃晃的摔倒在宫道上,竟像是喝醉了酒,半天没能爬起身,口中还不断胡言乱语。
弘历深深皱眉,还不等他发话,身后的侍卫已经上前制住了那醉酒的侍卫,李玉冷声呵斥道。
“大胆!你是哪个宫的侍卫,青天白日就敢醉酒在宫里耍酒疯!皇上在此,你胆敢冒犯天颜!”
那侍卫却像是醉的失去了自我意识,被人压在地上听到皇上两字也没有清醒半分,反而情绪更加激动,大喊道。
“皇上?皇上!兄弟,你不能觊觎皇上的女人啊!哪怕你们是两心相悦,但那可是皇上的娴妃,你怎么能痴心妄想啊!”
此言一出如石破天惊,弘历顿时脸色黑沉,额角的青筋乱跳,咬牙道:“把他给朕泼醒。”
一个时辰之后,有御前侍卫拿着一包东西匆匆送到弘历眼前,弘历伸手打开包裹,露出里面崭新的靴子。
他颤抖着手将靴子拿起端详,却见靴筒内侧绣着一个小小的金色祥云,那针脚他再熟悉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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