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秉乾撇了撇嘴:“你把问题想简单了,丁兆阳的启北公司前身是东辽建设总公司,而东辽建设总公司是省内第一家专业的施工单位,始建于五十年代初期,毫不夸张的说,省内但凡跟建筑有关的公司和专业人才,往上追溯的话,都与这家公司有关,说是咱们省内建筑业的祖师爷都不为过。”
林海也曾听李慧聊过启北公司的前世今生,只不过是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今天听方秉乾说起,才知道有如此辉煌的历史,联想到如今被肢解拆分并变为私人产业的现状,不免有些唏嘘。
“九十年代国有企业转制,公司最终落到了丁兆阳手里,虽然败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论是技术力量还是人员储备都还算不俗,尤其是施工资质等级之高,更是冠绝全省,经营范围更是囊括了几乎全部施工项目,工业民用建筑、道路桥梁、市政给排水、工业安装、特种运输,燃气燃油管道,甚至还拥有一个甲级设计院,门类齐全到令人咂舌的地步,现如今,再想搞这么个企业,难度可太大了,没个三年五载,根本跑不下来。最近这几年,程辉开始涉足地产和建筑业,人家是个赚快钱的,不可能自己投资去搞这么个企业,最好的解决办法,当然是拿来主义了。”方秉乾说道。
“原来如此,闹了半天,他们俩是各怀鬼胎啊。”林海苦笑着道。
方秉乾未置可否,而是继续说道:“至于他们之间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外人那就不得而知了,但据可靠消息,公司早就不在丁兆阳手里了,否则,在大兴桥工程上,程辉和周海丰也不可能投入这么大的本钱。”
林海苦笑:“是啊,建委上上下下,几乎是铁了心要把工程交给启北公司,我当时还挺纳闷,这丁兆阳既然有这样的手腕,何必在李副市长面前耍臭无赖呢!现在看来,他之所以上蹿下跳的,也是逼不得已啊。”
“是的,如果没估计错的话,李副市长把建委给摆平了,应该是这次突发事件的导火索。大兴桥工程承揽彻底无望,丁兆阳和程辉之间的矛盾最终爆发。丁兆阳才豁出去了,打算用这种极端的办法引起全社会的关注,最终把失去的东西拿回来。说起来,这个老丁,真是把一手好牌打了个稀巴烂的主儿,典型的败家子!”
“那在这件事上,市里这些大佬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林海追问道。
方秉乾叹了口气:“不好说,李副市长应该是投鼠忌器吧,估计是想息事宁人,而从黄曙光极力主张采用强硬手段上看,他是想在丁兆阳身上做点文章,毕竟,只要把丁大少爷往看守所里一押,想怎么玩,就全得听他和秦志刚的了。”
林海不由得暗暗钦佩,怪不得偌大的市府机关,上上下下都对方秉乾评价颇高,此人绝对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啊。
“那胡书记和白书记呢?他们俩怎么想的?”林海索性来了个打破砂锅问到底。
方秉乾微微一笑:“白书记很快就要到站了,当然不想闹出什么事来,很可能赞同采用强制手段,立刻将事态平息,而胡书记和李副市长都是苏鹏这条线上的人,估计是要站在李慧这一边了。”
林海想了想:“那您呢?站在哪一边?”
方秉乾淡淡一笑:“我站在自己的一边。”说完,看了眼林海,问道:“你呢?”
“我站在您的一边。”林海毫不犹疑的说道。
方秉乾呵呵的笑了:“够机灵,一点就透,这年头,谁都靠不住,关键时刻,只能靠自己,说句难听点的,真要出了状况,没有任何领导能站出来为你遮风挡雨,不在背后捅一刀,就算是高风亮节了。还是那句话,十字箴言,绝对安全。”
', '')